祁昭笑答:
“她那么聪明,不会相信我死了的。”
说完顿了顿,又说:“就算信了也无妨,她很理智,伤心估计也就几日,待我这边办完事就去找她,不耽误。”
“你就不怕她在你不出现的这段时间内与旁人私定终生?”
谢珺问。
祁昭摇头,笃定说:“不会的。”
“呵。”
谢珺心说自己刚才怎么会觉得这小子长大了,懂情爱,会疼女人了?
是谁给他的勇气这么自信?
现在什么都不提,让人家干等着,等到他办完自己的事在出现时,人家左手一个男娃娃,右手一个女娃娃,热热闹闹的问他叔叔你谁……那时看他到哪儿说理去。
就在闲聊间,两人很快来到城门口。
国丧期间,城门守卫严格,所幸两人各种手续十分齐全,很快便以送友人的名义过了关卡。
谢珺远远便看见一个清俊男子坐在马背上冲她挥手,她高兴的挥手回应,潇潇洒洒翻身上马,拉起缰绳对送她出城的祁昭说:
“我劝你,该知会的还是要知会的,别把一个女人的耐心想得太久。”
祁昭看了一眼从远处跑马迎来的男子,直接拍了下马腿:
“知道了,快去吧。后会有期。”
谢珺匆匆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迎向她心中所爱。
二人在不远处会面,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但眼里却只有彼此,他们目光缱绻过后,两人同时回首向站在原地的祁昭挥了挥手,然后并肩而行,迎着夕阳奔向属于他们的幸福远方。
祁昭一直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觉得那个画面太美好,等他处理完京城的事,他也要带着他的心中所爱纵马江湖,形影不离过恣意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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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冬月二十七,先帝停灵出殡之日。
今年的第一场雪从凌晨开始下,如鹅毛般纷纷扬扬。
纯白仪仗迎着飞雪,在银装素裹中向帝陵开拔,从南华门到朱雀街,几十里的路上跪满了百姓。
威武禁军在前开路,钦天监在飞雪中抛撒黄钱,千人仪仗护着先帝棺椁,一路哀哀泣泣着走向西郊皇陵。
在离西郊皇陵不远的高山上有一座亭子,能看到皇陵入口,亭子里站着个人,她身量高挑,容颜秀丽,穿得却十分单薄,任由被风刮进亭子的风雪吹打,她只如一尊冰冷的石雕,整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萧凛拿着一件水貂披风上山,轻柔的披在梧秋身上:
“出来也不说一声,我满院子找你。”
自从祁昭的死讯传至木缘镇,梧秋从表面看没什么变化,就好似此刻她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极远的山路上长龙般的护送队伍,没有哀泣,没有悲伤,没有表情。
不过短短四十几日,萧凛却是亲眼见证着她一日比一日沉默。
“我用尽能用的人脉,查出他是被禹王派出的刺客所害,中的是见血封喉的毒,无药可解,太医院因此告老还乡了好些人。”
“我也不愿相信他死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萧凛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干脆把话挑明,早一日断了她的念想,她便能早一日走出这段感情。
“祁昭不会死。”
自从听闻祁昭的死讯后,梧秋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几回这句话。
“他若没死,为何连个报平安的消息都没传来?他曾派出那么多人在你身边,想要传个消息给你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