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华哭笑不得,心里却暖意丛生,“好,我这就去。”
到正院时,恭亲王正在用燕窝粥,听见动静,连个眼风都没甩。
萧婧华镇定自若地落座,支使侍女给自己舀粥。
恭亲王放下白瓷碗,用帕子擦了嘴,“你这两日忙什么呢?”
酸溜溜道:“连陪父王用顿饭的时间都没。”
萧婧华小口吃着粥,“有个姑娘受了伤,我去看望了。”
“哪家的?”
恭亲王问。
“父王又不认识,问来作甚。”
“你这丫头,父王不认识就不能问了?”
恭亲王不虞,“若是个坏心思的把你卖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哪有这么严重。”
萧婧华顿住,低声喃喃,“我不知道。”
“不知是何意?”
见女儿竖起眉,明显不想谈这姑娘,恭亲王只好转移话题,“陆埕近来办了件大事。”
萧婧华抬眼,咽下嘴里的粥,“什么大事?”
“你皇伯父为你姑祖母修堰这事,你知道吧?”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父王说这个作甚。”
萧婧华不解。
她的姑祖母新昌大长公主,可是位传奇人物。
姑祖母的父亲,也就是她的曾祖太祖皇帝当年乃是前朝勋贵后裔,却因皇帝昏聩,小人作祟,被满门抄斩。
曾祖侥幸逃脱,蛰伏多年,在乱世来临时集结豪杰,揭竿起义,建立了如今的大盛朝。
那位姑祖母生于军中,习得一身好武艺,自幼跟随曾祖征战四方,是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
当时盛朝初立,内忧外患,姑祖母毅然决然带着驸马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入侵,长达数十年。她那一支如今已扎根边城,守护大盛黎民百姓。
在萧婧华的记忆里,每到年关,姑祖母会拖家带口回到京城,与家人团聚。那段时日皇祖父能高兴地多吃一碗饭。
直到她年迈,经不起舟车劳顿后,才让子孙代她回京。
五年前,姑祖母生了场大病,险些没熬过去。皇祖父在长秋殿里闷了一夜,将皇位丢给皇伯父,带着皇祖母远赴边疆看望姐姐。
从那以后,他便与皇祖母云游天下,多年未归。若非她时不时能收到皇祖父寄来的物件,她都要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意外。
皇伯父继位后,宁城水灾泛滥,民不聊生。他便以姑祖母与姑祖父名讳,命工部建清居堰,既是为姑祖母积德累善,也是造福百姓。
建了这么多年,听说都快竣工了,与陆埕有何关系?
萧婧华骤然想起来,这关系可大了。
陆埕高中后先是在翰林院待了两年,后来去了工部,清居堰督造一事有他一份。
正想着,忽然听恭亲王道:“朝中有人用清居堰敛财,陆埕前段时间,查的便是此事。”
萧婧华霍然抬头,震惊道:“那人不要命了?”
且不谈皇伯父对姑祖母有多尊敬,那堰修来造福的也是百姓,这种利国利民之事,也有人敢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