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出了城门,来到了外面离城里两里外的小城镇上。
“待会儿看了账本就回去。”
夏侯吕强调,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嗯。”
晚渝闭上眼睛假寐,淡声答应他。这几个男人白天看起来都很温和,但是晚上只要一到了床上,什么理智就都全没有了,一个个就像饿狼似的喂不饱。虽然有肖师父教给的内功,身体不会有损伤,但是睡眠每天总是有些不足的,所以,每天的午睡是晚渝必不可少的功课。
“前面出了什么事?马车怎么停下来呢?”
洛乔皱着眉头问。
“前面有人在打架,挡住了马车。”
驾车的是月星、月舞,他们沉声回答,同时也做好了防备。
月字辈的人都是人才,几乎是全才。这些人留在千溪村负责安保,分外不定期出去负责各个州查账。
“你去死,竟然敢养外室。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德行。”
这个女声很耳熟。
“呸,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大小姐?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们柳家人骗了,将你娶进门来。得罪城里的权贵不说,成亲这么长时间连个蛋都没下,要你何用?就是将你休弃,你们柳家也不敢说什么。”
晚渝透过毛玻璃窗望去,一个年轻男人正站在路中间指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骂着。
“我们柳家的姑娘可是你们齐家明媒正娶过去的,怎么现在这么不着调?”
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颤声指着年轻男子怒斥。
“明媒正娶怎么呢?那也是你们柳府欺骗在前,什么八十抬嫁妆,那里面一半是假货。什么你们柳府是苏记东家的至亲,我呸。至亲还想要人家的命?还想着谋财害命?道貌岸然,你们柳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轻男子站在大街上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柳家。
“说够了没有?真以为柳家没人?柳家就那么好欺负的吗?”
柳俊握着拳头青筋暴露,柳家做出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会儿被人抖露出来,让他简直是深恶痛绝。做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儿形成的小镇上人口还是比较多的,街道相对也比较繁华,这会儿正是人们出来买菜消费的时候,当年柳府做出的惊天动地地大事,其实早就传开了。也就刚搬过来的齐家不知道罢了,想当年那柳府的小姐京城里稍有些头面的人根本就不敢娶,生怕得罪了皇家和苏家,也就这齐家傻蛋和蛇蝎之家结亲还当做宝,现在事情水露石出,可惜还有些晚了。
这些看热闹的人没有同情柳家的,有的人还旗帜鲜明地支持那个柳家女婿,“这样恶毒的女人早就该休弃了,还和他们啰嗦什么?”
“就是,也就你们齐家好性子能忍到现在。”
……一时间,市场人指指点点开始议论开了。
柳府虽然损落了,但是往日积累的余威还留在骨子里,哪里受得了人们如此的奚落。
柳老爷站在门口气得身子发抖,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清瘦的身子裹在宽大的长衫里面显得是那么地萧瑟。
“那也是你们齐府贪图柳家的财产和盛名才愿意结亲的,雅思哪点儿配不上你呢?”
柳逸容简直是怒火滔天,要是当年的柳家,像齐家这样商贾之家,怎么会娶到他如花似玉的嫡女?再说,有了韩府偷偷的接济,当年柳雅思的嫁妆并不少呀。
“要是当年你们柳府说清楚和苏家的关系,你说我们齐府会娶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吗?过来,你可是我们齐府的人,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你这身份你也得受着。等回去就扁你,你那主母的位置还是腾给别人吧。”
有了大家的支持,齐府的公子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夫君,你?”
柳雅思听自己的夫君当着众人的面子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悲凉地叫了一声,还有些害怕,她这是被齐家打怕了的。
晚渝像看戏般,心中对柳府一点儿同情也没有,但是也没有往日那种记恨了。反正自己的日子过得好,柳家对于她来讲只是个外人罢了,好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柳家会打着她的旗号去和人家结亲。
“你敢?今天雅思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柳雅思,柳逸容是真得喜欢加疼爱,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火坑。“你不要太过分了,即使苏家和我们的关系不亲密,但是韩府和我们的关系还摆在那里了。”
他冷冷地威胁着齐公子。
姓齐的听到他们提到韩府,稍微缩了一下,但是想到柳雅思成亲几年还没有子嗣,心中的底气又上来了。“不管怎么说无所出,这也算是犯了七出之罪。我们不休她已经是照顾了你们的面子,韩府又能拿我们怎样?”
他有恃无恐。
这是个把柄,柳府的人诧异了,却也无话可说。
“上去让他们让路,我们还急着赶路了。”
安慕辰冷声吩咐赶车的月星、月舞。
“知道了。”
月星答应一声就跳下了马车。“请各位让一下,我们的马车要通过。”
正在吵闹的双方这才发现人群外面的三辆马车。
“看呀,是苏家的马车。”
有人失声叫起来,苏记的马车都是有独特的标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在僵持的柳家和齐家听了也惊诧地转过头来。
“苏晚渝,里面的是苏晚渝对不对?我求求你出来证明给他看,我们柳家是你的外家对不对?”
忽然柳雅思冲过来跪在地上叩头嚎叫着。她曾经是天之骄子,柳家衰落以后,京中所有权贵再也不看她一眼,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的。要不是韩府偷偷地接济他们,这柳府的日子就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