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霜轉身,正準備休息,卻聽見身後的窗欞像是被人敲了一聲。
他動作一頓,猛然回頭,雙瞳驟然緊縮。
窗台上趴著一個人。
那人動作詭異,四肢緊緊扒著窗子的四角,將自己的腹部安於一個懸空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臉。
他的臉部像是融成了一團,五官處隆起幾個肉疙瘩,脖頸僵硬地望右邊一轉,一動不動,像是望著他。
晏霜愣愣地盯著窗子,腦中突然浮現那日韓素說的話。
辟邪。
他腦中混亂一片,面上卻表現得極度冷靜,剛上前一步,那人卻猛地往旁邊一跳,頓時不見了。
晏霜望了窗欞許久,高度緊繃的神經才逐漸鬆弛下來。
他出乎意料地冷靜,沒有驚動任何人,在房中找了根木棍固定住窗子,而後動作有些僵硬地行至床邊躺下。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安穩,腦中總是浮現出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第三次驚醒後,晏霜乾脆起身靠在床頭,細細思索許久,心中有了思量。
次日清晨,老婦人如以往一般早早將白粥準備好,韓素與晏霜相對而坐,一言不發地喝著發黃糯米製成的粥。
晏霜突然道:「韓姑娘,昨夜……在下碰上了件奇事。」
韓素無精打采地覷了他一眼:「嗯?」
窗子外的風簌簌作響,吹得牆縫中的野草晃動了幾下。
韓素聽完一切,微微擰起眉:「沒有臉?」
「若不是他在窗欞待了許久,在下險些以為看錯了。」晏霜嘆道,「可惜沒抓住他。」
「他會來第一次,必然也會來第二次。」韓素雙目發亮,饒有興致道,「今夜咱們便守株待兔。」
不知何故,老婦人整整一日都沒有出現,韓素和晏霜念著昨夜的無臉人,也沒再出門。
夜間淒寒入骨,韓素與晏霜同處一房,躲在窗子的視線死角。
她把玩著昨日剛買的簪子,心中思索著這幾日發生的一切,試著將它們串成一條線。
蒼蹊所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離奇,最讓她擔憂的是兩日過去,季白檀竟還未歸。
子時一到,昨夜那無臉人不出意料地來了。
他還是如先前那般,將身子釘在窗子上,但不同的是,這回他膽子更是大,一下下哐當哐當地敲著窗子。
韓素緩緩走近晏霜,用氣音道:「把窗子打開。」
晏霜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一言不發地照做,下一秒,那無臉人如雄獅般猛地撲入,出人意料地撲到了晏霜身上。
他的腕很粗,力氣不小,晏霜被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掙扎都沒了力道。
可也是趁著這個時間,他才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那無臉人。他的臉看著很是粗糙,上方還有一粒粒微小的顆粒,要麼是天生如此,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