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游在地图上点了几下,又环顾帐中诸人:“饶是如此,我军一路攻城拔寨,招纳降人,吸收义勇,人数上反而有所增加。其中前军共两千一百四十人,中军共两千七百五十人。右军按照花名册是一千七百二十一人,但还没有点验,至于战力如何,我一个文人却是不懂的。”
魏胜点头,又转向刘淮:“军中士气如何?”
刘淮拱手以对:“伤兵营伤兵得到妥善照顾,士气尚可。今日后方家书6续到了,其中不乏说家中分了田地,军中人人振奋,士气暴涨。二弟小妹他们做得很好。”
6游沉默片刻似乎在想分田之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片刻之后才指了指地图,继续说道:“右军带来的粮草还没有检点入库,如果按现在军粮计算,还能支撑二十日。但这军粮是一路缴获而来,并没有形成专门的后勤通道,如今我军困顿于此,很是危险。”
6游说罢,面色有些愁容。
他指的地方正是沂水与沭河之间,也就是忠义大军驻扎的地方。
沭河与沂水在这几十里是南北走向,并列而行,中间有大约相距四十里,忠义大军此时就在沭河西岸扎营,距营地四十里以西,就是沂州的中心,沂水通道的枢纽,山东东路南部最重要的商业军事节点临沂城。
在彼处,沂水最大的支流浚河与沂水交汇,形成了一个‘y’字,临沂城就在‘y’字交汇处正北方,东西南三面环河,堪称易守难攻。
而沂水与沭河之间的这片平原也不是一马平川,因为水源充足的缘故,此地有大量农业设施,尤其是灌溉沟渠横七竖八,此时秋收将近,沟渠枯水,简直就是天然的壕沟。
而旺盛的农业活动带来的则是大量人口,大量人口则形成了山东最为常见的军事化庄园。
说句实话,这种庄子忠义大军一路上见得多了,但以五个庄子为核心,十几个大小庄子连成一片,相互呼应的场景,他们是真没见过。
而这时候金人——最起码是金国的沂州知州也反应了过来,开始了统筹规划与战时准备。
这两日间,忠义军与金军之间已经有了小规模交锋,互有胜负死伤。而最令刘淮诧异的是,对面这些人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争经验都不差。
最起码小股冲突时是这样的。
刘淮笑道:“6先生,我军不是困顿在此处,而是军队有些疲敝,需要一些休整。在休整时寻找破敌之法,就如同煮饭之时准备菜肴一般,时候一到就是一桌饭菜,属于两边不耽搁。”
“至于为何此时不能大规模出兵攻打这面前的五个庄子,一是因为伤亡可能会很大,二是因为……”
说到这里,刘淮不由得苦笑一声:“因为正在秋收,咱们总不能不让百姓收割庄稼吧。
事实上,现在最快最狠辣,也是伤亡最少的办法就是将此地庄稼一把火烧干净,最不济也是动民夫,咱们自己割取了以作军粮。但忠义军北上不就是为了吊民伐罪吗?对付那些猛安谋克户还可以说狠辣些,对汉人怎能如此?
安民告示都贴出去了,咱们总该做到言而有信的。”
6游点头,却又有疑问:“大郎,我还是有一事不明,如何咱们在之前势如破竹,却在此地顿挫了呢?”
刘淮刚要回答,魏胜却开口言道:“大郎,此事老夫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