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绯月还不知道,危险正逐渐向自己靠近。
他正和邪见争论着究竟谁才是杀生丸最在乎的人。
“当然是我!我邪见跟着杀生丸殿下数百年,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不过才跟随杀生丸殿下不到一年,拿什么跟我相提并论?”
绯月气得脸上泛红,大声反驳:“这又不是论时间算的,你那么弱,除了帮倒忙什么都不会。我可是魔龙,首屈一指的魔龙!能帮上杀生丸不知道多少忙。”
邪见挥舞着人头杖,破口大骂:“杀生丸殿下力量强大什么办不到,就你这个半妖能帮上什么忙?我邪见跟随杀生丸殿下这么多年,殿下的心思爱好我全都知道!”
“况且你现在也变成了人类,比我还弱,有什么脸面说我!”
绯月被气得心头一梗,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扭过头去不理邪见。
邪见大获全胜,本想再得瑟几句,但看到绯月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又怕他跟杀生丸殿下告状,只好心有戚戚地住了嘴。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良久,邪见终于耐不住这诡异的气氛,轻咳一声向绯月示好:“那个。。。。。。现在是不是该做饭了,好像有点饿了呀。”
绯月背对着邪见,双臂环胸,沉默不语。
邪见挠了挠头,再接再厉:“不知道杀生丸殿下跑到哪里去练习冥道残月破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呀。”
绯月依旧不理他。
邪见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这次是真把这半妖给气狠了。
不过也是,绯月把杀生丸殿下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在两人感情还没明朗的现在,自己那番话确实有点戳他心窝子。
但邪见又拉不下脸来跟他道歉,两人只好这么僵持下去。
碧洗的苍穹下,嶙峋的峭壁间正发生着恐怖的动荡。
新月型的利刃将山头一刀削平,落下的山体缓缓被展开的冥道吞噬。
杀生丸看向变化成半月形的冥道,心下略有不满。
拿到冥道残月破以后,他每天都会加以修炼,而时至今日却依旧只能施展出半月形的冥道。
据刀刀斋所说,冥道残月破最鼎盛时,能够展开完整的圆形冥道,这个时候的冥道残月破才是最完美的。
作为一只追求最强大力量的大妖,杀生丸自然不会退而求其次。
但是他确定这半月形的冥道残月破已经是他能施展的最大程度的力量。
杀生丸随手挽了个刀花,收起天生牙,转身离去。
身后倒映着星光宇宙的冥道缓缓消逝。
待杀生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躲在高空中的神乐才缓缓降落。
她落到被冥道残月破削平的山头上,看了看几近平滑的的痕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但当务之急还是完成奈落交代的任务,至于灵光一闪的那个想法,可以留到以后再议。
神乐重新坐上羽毛,朝着杀生丸离开的方向追去。
草地上,绯月牵着阿哞随处漫步,时不时停下脚步将地上鲜嫩多汁的青草拔下,塞进阿哞嘴里。
天知道阿哞外貌长得凶神恶煞,看起来一口能吞十个小孩,居然是头非青草不吃的妖兽。
为了坐骑的健康着想,绯月不得不带着阿哞祸害草原。
邪见坐在阿哞勾起的尾巴上,百无聊赖地揪着手中的小花的花瓣,口中还碎碎念:“回来,不回来,回来,不回来。。。。。。”
杀生丸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心情不好的绯月实在太难沟通了,只有杀生丸殿下才能制住他。
“唉!”
邪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身下移动的阿哞停了下来。
邪见似有所感向前看去,就见一个一身雪白,怀抱镜子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
跟着杀生丸走南闯北的邪见早就习惯了只走直线,遇见拦路者也贯彻一条准则——要么滚,要么死!
然而就在他刚要挥舞起人头杖将面前的不速之客驱逐,绯月却瞬间脸色严肃,头也不回地喝道:“邪见,退下!”
这一声,让邪见仿佛回到了面对杀生丸的时候,下意识拎着人头杖就要溜之大吉。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绯月现在还是个人类,遇到危险,自己要是率先开溜杀生丸殿下一定会宰了他的!
邪见正要冲到绯月身前,就听见他对那女孩说:“你身上有一种让吾感觉相当熟悉的气息,熟悉得让人厌恶。”
那女孩,也就是神无,她并不多言只是举起手中的镜子,镜中映照出绯月的面容。
绯月微愣,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正要避开那镜子,谁料为时已晚,他已经和镜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真是大意了。
这是绯月昏迷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