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娄抿了口茶,抬眼望着我。
“好,那以后离娄便也称我公玉吧。”
“不妥。”
离娄放下杯子,摇头道。
“嗯?”
我倒是不解,“为何不妥?”
“怎可呼郡主尊姓,我便称你容儿,如何?”
“好好好,”
我看看龙郁,“你随意。”
离娄见我神色,大笑着出门离去。我着急去瞧龙郁的眼睛,手刚抬起来就被他握住了。
“无事,”
龙郁道,“许是这几日路上吹了风,明日就会好的。”
“嗯。”
若非忧心于我,龙郁又怎会是此种倦容。多说无益,让他早些歇下,安心睡会儿比什么都好。
是夜,各自休息,万籁俱寂。于梦中,却总有一暗影频频来去,依稀辩得清是在寻找什么,又急急切切呼喊着某个名字。好在劳累一日,不及多想,便沉睡至天明。
曾由衣居然又是起得极早,我暗自惊疑是否那玉玦无用,走近时才见他边不停吃着两手的鸡腿,边指使伙计包了许多点心食物,亲自监看着放到了客栈后院的马车上。而他神采奕奕,容光焕,眼下的青影淡得几乎不见。
“你总算下来了,”
他一见我开口便是抱怨,“我准备的不多,”
他指着满满一车厢的食物道,“你也快准备点,待会儿就要出了,也不操心下路上吃什么,想要享福就得勤快些,瞅你懒得这样儿!你师父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徒弟,他都起来一个时辰了!”
“你这是……”
曾由衣都不及听我说话,便又跑去指使伙计了。算了,何必跟条饿汉子计较,让他一路望馊兴叹吧。
我出了客栈后门,便见道旁还停着四辆马车。龙郁正吩咐手下护卫检查车辆,见了我,便让我去吃早点,说是半个时辰后便要出。
我见龙郁脸色好了许多,楚修神色也很是轻松,便也放下心来。问了龙郁是否通传离娄一声,龙郁称是,便遣了楚修去找离娄。
我自用过早茶,打点了包袱——之前所穿龙郁那件衣服,虽已烂了多处,却不愿扔掉——便与龙郁骑马出城。出了城便见离娄同样骑了一匹棕黑色大马等在郊外林道旁,寒暄过后便不再耽搁,直往京都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