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泪,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过来解这个围。
聂广义也慌了——他本来就慌。
但是恐飞的慌,和这时候的慌,完全不在一个位面。
聂广义非常不喜欢女孩子哭。
尤其是那种哭起来嘤嘤呜呜的。
与其说是哭,倒不如说是变向撒娇。
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哭着撒娇是个什么脑回路?
聂广义不想这么绝对,却也无法左右自己的情绪。
不管长得好不好看,只要在他面前哭,就会让他心生厌恶。
脑子带着听觉细胞直冲云霄的时候,可能也带走了他的审美。
他竟然觉得身旁的女孩哭得很特别。
特别到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梨花一枝春带雨——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梦心之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颇有种泪眼问花花不语的意境。
想到这儿,聂广义打了一个激灵。
都已经把人姑娘抓成这样了,道歉都嫌晚了,他竟然还有脸想。
“我……我……”
聂广义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了好几秒,才想到怎么和梦心之解释:“我是对机上广播过敏。”
继古典过敏之后,聂广义又有了一种绝无仅有、全世界独一份的过敏原。
梦心之不置可否。
她现在心里面想的,是要不要和安全员把位置给换回来。
聂广义伸手按了呼叫铃。
“聂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刚刚收好公务舱和操作间之间的帘子坐下的空乘问聂广义。
空乘这时候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
她的位置和机上乘客的位置方向是相反的。
又因为聂广义和梦心之坐在第一排的中间。
空姐即便坐着,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解除聂广义按服务铃的需求。
“给我拿点冰块。”
聂广义带点机械地说。
“好的聂先生。”
空乘带着职业的微笑,回答道:“但飞机现在正在颠簸,要等机长解除了颠簸提醒,我才能给您提供服务。”
和聂广义说话的空乘,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
也是持续颠簸广播里面,那道温柔而又甜美的声音的主人。
聂恐飞对这道声音,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
只要一听到,就应该紧张到不能自已、揪心到无法呼吸。
这会儿倒是奇了怪了。
他不仅没有条件反射,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个颠簸大概要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的,聂先生,等系好安全带的指示灯熄灭了,我就帮您拿。”
在称呼里面直接带上乘客的姓氏,是公务舱的服务标准之一。…。这一点,几乎是所有航空公司都统一的。
比空乘帮忙换拖鞋一类的服务,普世程度要高得多。
聂广义就抬头盯着安全带指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