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咒一声:“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上车关车门。
顾绒克制着颤抖道:“傅医生,我想自己待会儿。”
傅明宴见她状态不好,有些犹豫。
“傅医生,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傅明宴心底漾起波澜,推门下车。
车门关闭的瞬间,顾绒将头埋于双膝之间,哭得肩膀抖动。
本以为可以强大到不为所动,可以坦然对之,却没想到一秒就现出原形。
那些从前被厌弃、被打骂的记忆渐渐清晰,心底的脆弱与恐惧冒出来。
原生家庭根植在身体里的种子总会悄然生根发芽,稍不留意就长成参天大树。
可她不会服软。
那种忐忑恐怖的感觉素来欺软怕硬。
面对它,再消灭它,就如剜去毒瘤一样剥离它。
只要活着,总有痊愈的一天。
傅明宴看着车里隐忍哭泣、独自疗伤的顾绒,心底那股波澜越来越大,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之,他心里不大舒服。
傅明宴抬手点烟时,顾绒从车里出来。
“傅医生,等我半个小时,我要回春城去工作。”
女孩的鼻尖眼圈红红的,可眼神执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分外坚定。
傅明宴镜片之下的眸光变动,点头应声:“好,我等你。”
顾绒往里没走几步,一老人带着十几岁的孩子过来:“让你绒绒姐给你看看。”
傅明宴掐灭了烟道:“她现在状态不好,我……”
顾绒转身打断他:“进来吧,等我一会儿。”
“好,好。”
老人带着孩子进了屋。
不多时,老人领着孩子出来,孩子道:“奶奶,你怎么不给绒绒姐姐钱啊?”
“给什么钱?让她看病是帮她积累福报,祛除身上的晦气!”
“站住!”
傅明宴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但气势够足。
老人和孩子一时愣在原地。
“请把医药费给顾医生。”
话是客气的,但够冷。
“你,你谁啊?多管闲事!”
老人拉着孩子继续往前走,傅明宴上前挡住去路:“顾医生的医药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