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令人沉迷的东西,他差点被自己这些古怪的想象力打败了。可这不过是生命里又一次出现的短暂的相聚和分离罢了。他不该这么悲春伤秋的。
本来是打算好在西里斯醒来前离开的,可是亚瑟的夫人好心地制作了能让他们带在路上的糕点,而这糕点还在烤箱里,没有完成。盛情难却,詹姆只好坐在厨房里慢慢地等。一边等,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看看窗外,可能是昨晚确实太累了,西里斯一直没有醒。詹姆在放心之余又有些愉快。
本来是打算好在西里斯醒来前离开的,可是亚瑟的夫人好心地制作了能让他们带在路上的糕点,而这糕点还在烤箱里,没有完成。盛情难却,詹姆只好坐在厨房里慢慢地等。一边等,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看看窗外,可能是昨晚确实太累了,西里斯一直没有醒。詹姆在放心之余又有些愉快。
“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旅行。”
亚瑟坐在桌边陪着他的客人,明明做了这么好心的事,却还是露出歉疚的表情。
“没关系,我从来不怕麻烦。”
詹姆笑了起来:“好了,事实上,我猜你是有很棘手的事情,所以一直留着我……我说的那些借口,其实你一句都不信吧?”
亚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愣之后也笑了,并且夸张地摇了摇头:“你的借口太烂了。如果你以后还想借住别人家,至少要做点有诚意的排练。”
“有什么困难吗?我都可以帮一帮忙。”
亚瑟又愣了:“你真奇怪,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詹姆笑着说:“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们供我吃住,作为回礼我当然得帮个小忙。”
他目光深沉:“这种乱世,不会利用别人该怎么活下去?何况你的利用也不是恶意的,互利而已。”
亚瑟突然觉得这青年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样的单纯,或者说,他其实很懂那些该懂的东西。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自己没找错人,接着提到为难的事,他的神色有些阴沉:“事实上……”
☆、
西里斯醒来,有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他从来没有过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睡着的经历。然后他恍然想起了詹姆,在下一秒,他发现詹姆不在身边,一股冰冷的愤怒在他胸中生气,然后他想起是他自己同意让詹姆离开的。在这五秒之后,他泄气地垂下脑袋。
他知道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太安静了!亚瑟的两个儿子可都是只有在卡通里才会看见的,恨不得把整片天空都闹出个窟窿的顽童,他们决不允许自己家里安静地只剩下风声。可现在,这地方只有风声。
西里斯不想关心这些,如果没搞错的话,他刚刚才失恋,他有权像孩子一样闹脾气。
呆坐了一会儿,西里斯决定先打起精神,虽然他还是很伤心,可是就算是刚长出牙的小毛头都知道,如果没人在旁边,独自一人再可怜也没用。不管怎么样,他得对中午的那顿美味午餐负责,这家的女主人招待他们吃了顿每餐,他至少也得关心关心对方。
当西里斯从后门进入厨房是,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屋子里不知为何变得非常地寒冷,犹如十二月的冰天雪地,完全不是在阳光明媚的地方该有的温度。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却有许多滩红得发黑的粘稠液体,看上去没有凝固,还很新鲜。西里斯心中一沉,现在比起亚瑟一家,他更担心詹姆会不会又被卷入这次奇怪的事件里了。
他蹲着身体专注地看着这些液体的其中一滩,良久后他起身走进餐厅,惊讶地发现地上多了个大洞,地板的碎片散落在四周,碎痕像是被刀劈开的,而洞口露出的部分出现了一台脚手架的一部分,像台阶般延伸到洞里。
西里斯靠近洞口,才发现洞内的黑暗很不寻常,像是很多黑影搅在一起的混乱暗流,它们像有生命般相互拥挤,盯久了,竟让他觉得会从里面蹿出无数条长着粗壮毒牙的黑蛇来。
西里斯伸出手指向它们碰触过去,很快就意识到这确实不是普通的黑暗,这堆东西刚刚沾上他的指尖就气势汹汹地缠绕住,并且飞快地向手腕攀爬,一边爬一边伸展包裹住他的皮肤。如果它们有腐蚀性或牙齿,西里斯的手现在可能只会剩下白森森的骨头。
西里斯缩回手指,黑影依依不舍地回到聚集在洞口的大部队中,它不明白它的攻击为什么对这个人没有用,它也无法思考这一点。西里斯也觉得这东西在别人面前大概更加危险——否则詹姆不会特意出刀把它劈开——只是在他面前,这东西无用。
西里斯皱皱眉,他讨厌失去对局面的控制,更讨厌一切可能让他变得混乱的东西,就算真的混乱了,他也得是游刃有余,轻松而过,丝毫不沾染任何麻烦的那一方。
他有预感,这下面的东西他不会喜欢,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踩着梯子走下去——詹姆肯定在下面,这里有足够他面不改色地走进任何地方,哪怕地狱。
安琪拉快乐地坐在花园里,无忧无虑。周围的所有人都告诉过她,她非常,非常的漂亮。他们形容她像百合花一样纯净,她的皮肤白而细腻,眼睛是最纯净的翡翠色,长长的乌黑睫毛让她的眼睛更加灵动,两条墨黑的细眉长得刚刚好是十分分明的斜线。她生活在甜美如蜜的生活中,每一天她都会收到新的裙子,新的宝石项链或耳钉或其它首饰,她的举止是全世界最端庄的,她的戴着丝白手套的小手中总是执着小小的蕾丝花边扇,防止她随时遮挡自己过大的表情,这样才不会太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