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迷迷糊糊地,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明楼见她的脚是光着的,手也冷得像块冰,于是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大姐,我们进屋再说。”
王天风站起来,把剩下的木头丢进壁炉,然后和明楼擦身而过,还不忘敲了敲于曼丽的脑袋:“愣着干什么?跟我出去拣点木头,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
“哎。”
于曼丽忙不迭地答应着,嘴里嚼着不知道是不是从那个城里顺出来的冰糖,嚼得咯吱咯吱地响。
明楼把明镜放在椅子上,伏在大姐的膝盖上,他紧紧地攥着明镜的手,失而复得的感动充满着他的胸口,快要溢出来了:“姐。”
明台张开手臂,同时揽着他们两个,拖着哭腔闷闷地喊:“大姐,大哥。”
暖乎乎的感觉让明镜僵硬的身体软和起来,原本僵直的背放松了,她靠着椅背,看了看明台,又看了看明楼,含着一点点笑:“大姐终于找到你们了,看来大姐还是很厉害的呀。”
……
明楼从小木屋里走出来,木屋里被火烘得暖洋洋的,明台从口袋里找出了一条手帕,正半跪着擦着明镜的脚,两个人一句话一句话地,都说得很慢,木屋外面夜风挺大,但是不算冷,月光也是有的,明楼遥遥地能看见林间一点晃动的黑影,大概是捡木头的王天风。
他慢慢地走到湖边,脑中勾画着黄昏时看见的周围的环境,远方的雪山、面前的湖泊、湖边的草原和森林,直到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大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明楼没有回头,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说。
“怎么会。”
明诚从背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这可是我画出来的地方啊,我怎么会不来?”
明楼抓住了他的手:“可你是最晚到的。”
“因为我害怕。”
明诚说:“我早在远处看见了,但是我怕这是个幻影,是个海市蜃楼,我远远地来了,它却永远存在在更远的地方。穷尽所有的时光,我也抓不住它。”
“但你还是过来了?”
“我想,就算抓不住也好,最坏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你抓住了,还怕吗?”
“怕倒是不怕了。”
明诚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悔意:“就是后悔当初怎么没详细地把屋子画成别墅,我没想到屋子破成这样,怎么能让大哥住这种屋子?”
明楼笑了起来,拍着他的手:“没关系,慢慢修嘛,我们有这么多人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总有一天我们能把它修成别墅。”
“还会有人来吗?”
明诚问。
“我希望没有。”
明楼顿了顿,他们同时看见王天风气急败坏地从林子里走出来,手里扯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郭骑云,郭骑云跌跌撞撞的,怀里还抱着一堆木头。于曼丽从后面追上来,一脸又焦急又想笑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