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起臭猫以前被郊狼撵得嗷嗷叫,我决定还是去树林里找找。
那个地方已经面目全非。灌木东倒西歪,地面千疮百孔。
嘛,华州雨水多,再过两三年,等新的植物长出来,就没有那么丑了。
“boo——”
我呼唤了一阵,可是没有看见小绿眼突然在树影里亮起,也没听见那声熟悉的“嘶——”
。
它最喜欢的笼子成了一堆废铁,它最喜欢的树变成了断裂的木头……臭猫大概已经跑到别处,不会再回来了吧。
夏季是华州一年中天气最晴朗的时节,八月的天空宛如一整块无瑕的蓝宝石,纯净透亮。
我在斑驳的树影中铺下野餐垫,陪小黑晒太阳。
蝴蝶在野花丛中轻盈起舞,松鼠在枝头欢快跳跃。小黑慵懒地趴在我身旁,时而抬头,向它们投去好奇一瞥。只有当乌鸦从树顶俯冲到草坪上时,它才会低低地吠叫一声。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小黑深沉平稳的呼吸声,让我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被轻轻亲了一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树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还有汤南轩的笑脸。
“本来应该隆重一些,但现在外面那个情况……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我觉得还是安全第一。”
他说,“抱歉,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我慢慢坐起身,脑子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手下传来花瓣的柔嫩触感,低头一看,野餐垫上不知何时摆上了鲜花。我困惑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汤南轩穿着西服。
这么……正式?心跳突然加速。
冷静点……
我们“分手”
后,其实还没有“和好”
,对吧?
可能只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正式一点。你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而已——
汤南轩单膝跪下,手中托起一个打开的小盒子:“serapha,你愿意嫁给我吗?”
……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万个“我”
、“愿”
、“意”
一起堵在喉咙里,争先恐后地想冲出来,我需要先理一理。
“我——”
一团黑影突然从树上俯冲而下,我眼前一花,戒指盒已经空了。
黑影落到草坪上,原来是只大乌鸦,钻戒在它嘴里闪闪发光。乌鸦在地上蹦跶两下,又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darn!
汤南轩捡起花束上的卡片,猛地甩出,“唰——”
。
正中目标。
“噶!”
乌鸦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羽毛纷飞。
它扑棱着翅膀,身形不稳地往下坠,掉到地上,又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地用力蹬地,展翅欲飞。
汤南轩一个箭步冲过去。可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团毛茸茸的黑影,像射出的炮弹,比他更快。黑影一下子扑中乌鸦,叼住翅膀,拖拽着向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