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着的常盼却还在想着杨迎雪刚才的话。
是?还是不是?
常盼本来就很敏感。
因为被打入原籍,那种敏感进化成了草木皆兵,对谁都保持警惕。
她宁愿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特定的空间,也不想跟周遭有任何的瓜葛。
方游像是这个封闭空间里唯一一个流动的物体。
连亲妈宋香萍都表现不出的无微不至,在方游身上却能体现出十有八九。
这种来自陌生人周到的关怀,依旧让常盼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体。
尽管常盼也没想和对方成为真正的家人。
但方游让她有一种被逼到角落的窒息感,以至于任何的风吹早动,都能让她做出迅速的反应。
和在对方面前非常不恭的冷淡来。
此刻常盼三心二意,而那边的方游,却因为纵容常盼被宋香萍斥责着。
女人尖利的骂声像无数细密的银针,朝方游身上扎去。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宋香萍有些明显的呼吸急促。
她抚着额头,靠着桌子,最后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但依旧骂骂咧咧——
“小盼说要住宾馆你就带她去啊,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嘛?家里的钱够了?……你……咳咳……”
宋香萍脸涨得通红。
在她看来,有住的地方不待偏偏要跑到外头根本是胡闹。
她根本不能理解常盼这样的举动。
加上常盼的爱答不理,一瞬间情绪翻江倒海,陈年的旧事又向她打来,怒骂她的懦弱。
这样的情绪越是堆积,她就越暴躁。
方游看着宋香萍的手不住痉挛,知道她又发病了。
方游接了杯水,递到对方嘴边。
宋香萍低头喝了一口,在方游转身的时候抄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朝方游砸去。
方游没料到宋香萍会这么做。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杯子砸中了后脑。
陶瓷杯子很重,砸在头上的一瞬间是钝钝的疼。
方游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发现手有点湿湿的。
宋香萍砸完之后又沉浸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像是什么也没做过,一直坐在那里一样。
地上的杯子因为突然的落地而四分五裂,宋香萍也没顾得上看一眼。
更别说发现方游转过来那一瞬间,有些骇人的眼神了。
这场无端的闹剧对方游和宋香萍没什么影响。
第二天早晨方游起床的时候宋香萍已经准备出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