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与杨辽以及涛交付完,楚纸作坊这近一月的库存,又是告竭。
宋博也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难过好,看着琮与峻,“二位小郎君辛苦。”
“宋叔才辛苦了。”
琮摇头。
宋博感叹,“只是没有想到,小娘子这生意……竟如此之大,好不容存了点楚纸,次次都是刚存上一些……就被掏空了。”
“是啊,先是我父亲……然后是杨休那些个大商人,接着又是荆州的各大世家……”
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起我阿父……估摸着,他应该快要让人来催纸了。”
宋博:……
“二位郎君请回!”
琮嘿嘿笑了一声,从怀中掏了几个钱出来,对着峻道,“走,十四弟,吃糖去!”
“那便多谢兄长了!”
峻也不拒绝。
虽说清点钱财和完成契书这些事看着不累,但其实很是疲惫,加上如今已经到了晚食的时间,今又在田里做了许久的活儿,两人的确是饿了。
再说琮,几乎每日都要下鱼笼捉鱼,而后卖于作坊后厨,整个家庄子内,最不缺零花钱的孩子便是他了。
所以,峻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琮两人出了庄子,找卖饴糖的小贩买了两块饴糖,一人一块,放在了嘴里。
“不论吃多少次,哪怕饴糖粘牙,我还是喜欢这糖的味道。”
琮感叹,“感觉一日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是啊,身上便舒服了。”
峻笑着,随后也掏了几个钱,又买了两块,让小贩用叶子包好。
“买给笃和珏啊?”
“嗯,算作是赔礼道歉。”
峻点头。
“其实倒也不必,他们未必知道。”
琮摇摇头。
“他们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道不道歉,又是另一回事。”
峻也摇头,“还有,也要与琮兄长道歉。”
“你我兄弟,莫要说这些话了。”
琮看着峻,心中也受用的很,而后感叹,“无怪乎阿姊说,真诚……才是必杀技。”
“真诚,才是必杀技?”
峻一愣,“即阿姊所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便是如此。”
琮笑着,“其实,我还是很羡慕阿峻的。”
“为何?”
“我自幼家贫,母亲体弱,有时看着阿峻你们进学堂,我比你年长却还未凑齐束脩…”
琮摇摇头,“心中酸楚。”
峻沉默了一番。
“后来,阿姊教会我下鱼笼捉鱼,也教会我放些小陷阱捉山鸡野兔…”
琮继续道,“如此,我阿母的身体才逐渐大好,我阿父才可心无旁骛…”
峻叹气。
“阿姊之才学,胜三伯父多矣,所以我才要努力进学,方能跟上阿姊的脚步,若不然,你我便只能是沔阳氏一族的无名小子。”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