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还有意无意地摁了免提。
拨号的“嘟”
声在房间里响起,没几声后,对面接起。
一阵微弱的电流卡顿声过后,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嗓音低沉的男声,语调平直,漫不经心,
“喂?”
“喂,大宝啊,你妹病了……”
“……没有!”
蒋唱晚再也演不下去,从床上窜起来,抢过孟女士的手机,“没有!哥!妈妈打错了!没事了!我们有空再一起玩儿啊!先挂了拜拜!”
连珠炮似的说完以上一串,蒋唱晚手忙脚乱地摁下挂断键,直到听到机械急促的机械音,才如蒙大赦地呼出一口气来。
天知道,屁股针,她哥,这两个东西加起来,不是要她命吗?!
简直抵得上一百个沈衍舟了!
……沈衍舟。
想到这里,蒋唱晚倏然回神似的,站在床上,握着孟女士的手机,缓慢地往下看。
床铺乱成一团,被子被掀开,露出作案现场。
她的热水袋,暖手袋,暖宝宝,还有发热鞋垫落了一地,好不狼狈。
视线再往上,孟女士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
那股蔫蔫的劲儿一直持续到沈衍舟下午来上课。
蒋唱晚一整个无精打采,跟机器人似的,恹恹地给他开了门,神情漠然,没有声调地喊了句“小沈老师好”
,就踩着拖鞋往楼上去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感觉失去了灵魂。
沈衍舟:“?”
“没事儿,别管她。”
孟女士在客厅里看武林外传,挥挥手示意,“你去吧小沈老师,她要是上课不专心,你就来告诉我啊,我收拾她。”
沈衍舟颔首应好,放了个袋子在玄关处,在孟女士一连串“太客气了吧小沈老师”
之类的话之后,拎着另一个小袋子上楼了。
门打开,蒋唱晚坐在书桌前,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情不愿地把另一个椅子拽过来。
本来计谋不得逞,被迫上课,就有够烦的了,谁知道孟女士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动作一起响起,响亮地从楼下传来——
“晚晚,小沈老师带了一大袋子核桃来!补脑用的!记得谢谢人家啊你!”
蒋唱晚:“……”
“?”
补脑用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就是暗地里嫌我笨呐……”
一句话还没说完,蒋唱晚蹙着眉转身,看见眼前递来另一个袋子。
修长冷白的指节隔着一层塑料袋,轻轻地握住里面的纸盒,递到她眼前。
沈衍舟看了她一眼,声音浅淡,“别叫了。”
“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