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师转身进小院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旁边偏房传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这一声突如其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将在内院门口等着的我和苏落都吓了一跳。
叫完之后,那个女人又喊道,“爹、娘,你们快来看,元吉这么怎么了!”
这时候灵堂里哗啦啦跑出一队人,朝着旁边的偏房奔去,王重瑞和他的两个儿子看见我还没走,但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再说什么。
我和苏落也随着苏大师跟了过去。
尖叫声就是从旁边的这个小院传出来的,我们后脚跑到的时候,又听见一个老女人喊道,“元吉,元吉,你这是咋了,你别吓奶奶,啊————!”
她也是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喊比刚才的那声更要高亢,让人莫名的觉得身上一股寒意涌上来。
特别是院中还布置着灵堂,而且天色也沉了下去,外面的景物开始有些看不清了。
等我和苏落也挤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发现刚才没出现的王元吉,此刻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圆睁着,双手紧抓了一阵,还没等他的爹问他怎么了,王元吉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王重瑞喊了两声,颤抖着手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接着往后猛的退了两步。
死?突然死了?
除了双眼圆整,双手呈抓挠状,我还看见王元吉的肚子,极其诡异的鼓了起来。
王元吉的母亲也觉得他肚子不正常,颤抖着手,将他胸前的一排纽扣统统解开。
等王元吉的肚子完全露出来之后,有人发出“啊”
的一声惊叫,而苏落则吓的躲在了我和苏大师的后面,她肩膀上的阿福本来很老实,此时却叫了两声。
这个肚子高耸无比,就算是女人怀胎十月的肚子,恐怕也赶不上他。
女人怀胎十月,肚子是一点一点长起来的,而他的肚子,则是短时间之内隆起的,所以肚皮上全是血丝和炸裂的纹路,还有一些红疙瘩在肚皮下一点一点的蠕动,没有红疙瘩的地方色做青黑,似乎能窥见他肚腹中的内脏,又似能随时爆炸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尖声喊叫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应该是王元吉的媳妇;另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应该是王元吉的姑姑;她们两个和王元吉的娘,三个人呼天抢地的恸哭,而王元吉的爹,也坐倒在了地上。
在她们的哭声中,我才听明白,就在一个小时前,王元吉说他自己肚子疼,没办法给弟弟守灵了,要回到自己房里躺上一躺。
等她媳妇过来看他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涨成了这个样子,且冲着他媳妇拼命的挣扎。
在惊恐之下,小媳妇才发出了那一声巨大的尖叫。
两个孙子相继没命,王重瑞脸色变的煞白,站着不动。
苏大师紧皱着眉头,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胸腹突然涨起,人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没了命,这是什么?
王重瑞在愣了一会之后,挥手让我们都走,口中讷讷地道,“这是我王家自己的事情。”
这些王家的亲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死亡,终于还是害怕,慢慢地都退走了。
等这些亲戚完全离开,苏大师却要留下,他说王元吉的情况,像是被人下了蛊,这个蛊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下的,如果不除掉,可能是个隐患。
大家都是玄门一脉,他不忍心看到王家落得如此下场。
但苏大师懂蛊么?
苏大师似乎是懂的,他吩咐王元吉的姐姐速去煮几个鸡蛋来,必须王元吉肚子里的蛊虫引出杀灭。
王元吉的姐姐请示了一下王重瑞,王重瑞神不守舍的点了点头,意思是照苏大师的说的做。
我小声地问苏大师,“鸡蛋有用么?”
苏大师嗯了一声,“早年有一次我去苗疆,不小心中了蛊,这是一个老苗人教给我的法子,应该是有用的,鸡蛋属腥,是蛊虫最爱,只要是中了蛊,用鸡蛋就能将里面的东西引出来。”
不一会,五六个煮熟的鸡蛋就送了过来。
灯光下,王元吉的肚皮下的红点还在蠕动,看起来格外吓人,定是蛊虫无疑了。
苏大师将鸡蛋剥了皮,露出白白软软的鸡子,放在一个盘子中,让它自然冷却。
待到这些鸡蛋已经不再温热,他拿起一个,神情凝重地在王元吉那圆鼓鼓的肚皮上滚了起来。
滚了大概几分钟之后,苏大师慢慢停住,然后又接着逆向滚,如此施为了两三次,他终于将那个剥了皮的鸡蛋从王元吉的肚皮上挪开了。
他慢慢地剥开了鸡蛋。
里面应该是黑色的点状的密密麻麻的蛊虫,但是等苏大师剥开之后,他猛一皱眉,说了一声,“这,这是?”
只见他鸡蛋里白是白黄是黄,哪里有一点蛊虫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