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瓶水则凝结成了一把匕首样的尖冰,对准心?口插入了黑筋环绕的暗红色心?脏,当尖冰没入心?肉的那一刻,蛊雕的黑色眼睛迅速黯淡下来,在浅咖色和黑色之间不断变换。也许水净让桃妹的滋味好过一点,等匕首再深入一寸,她额角边的细碎绒羽毛纷纷脱落。
蛊雕嘴里凄厉的婴儿?啼哭更甚,整个身体在水膜中剧烈摆动,偶尔裹挟着破掉的水膜溅射出黑红色的液体,如利箭。
江安语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连脖子上的项链都在发光,颤抖的双手叠放在一起,心?一狠,整个尖冰匕首都按了进去,随着羽毛和鳞片的褪去,袒露出大?片红肿的人类皮肤。
桃妹好像清醒了些?,眼球也恢复成人类的模样,只是接下来心?脏被利刃穿透的剧痛让她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像一条濒临干死的鱼。
撞入一双绝望的眸子,江安语感到她似是有话要说,于是凑近了些?。原以为至少也是几句对杀人凶手的恶毒诅咒,或是什么重?大?遗言。
没想到她却?嗫嚅了说了两个字:
“水蓝。”
江安语愕然:“什么?”
“其实……我的名字,叫水蓝。”
异化停止了,她浑身的肌肉都在刹那间僵住了,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安静的跌落在地上。
死不瞑目。
“水蓝……”
水瓶应声而落,砸的粉碎,和破碎了一地的羽毛鳞片混在一起。
江安语也像失了全身的力气,垂下手臂,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水蓝静静的躺在那里,瞪着一双僵硬的眼睛,穿着一条已经破烂的粉裙子,胸口的尖冰化掉了,只剩下一个血乎乎的窟窿。真正一具完整的人类尸体,没有变成怪物,也没有被分尸成不同的妖魔。
蛊雕无身可寄。
因为她死了。
没了阵心?最重?要的一环,满地蔓延血线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生命力,冲天?的血光黯淡下来,整个府宅的大?阵戛然而止。
阴邪忿怨渐渐散开,江安语单膝跪地,颤抖的抚上了地上人的眼睛,不过一次、两次……她始终都不肯合眼,仿佛有着巨大?的执念,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
江安语也不强求,只是失魂落魄的摊开了手,她的手心?什么都没有,只有未干的湿痕。
不一会儿?,暮潇府宅??的大?门?就嘎吱一声从内打开了,引得门?外的军队密切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刚来这里的时候,确实异动非常,天?显异色,刚刚动静变小了,大?家还在奇怪。一个身着白衣的高?挑女子走了出来,精致冷峻的眉眼,好生面熟。
是太仆寺卿。
“暮大?人!你这是……”
打头的骑马人勒马上前:“暮大?人,我们得到线报有妖邪藏身于此,需静待时机将其一举歼灭。若情况属实,当问罪祸首,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