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逃离秦国时,与嬴子楚一样,把年幼的儿子公子启丢在了咸阳。
“回阿姐。”
阳泉君算了算,开口:“公子启今年已有二十岁。”
“马上就是及冠之年,可订了亲事?”
华阳夫人问。
“不曾听闻。”
“好。”
华阳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改日把公子启带过来看看吧,是时候该订个婚事了。”
…………
……
转天,吕府。
赵维桢在后院里找到了吕不韦。
他的面前摆着棋盘,手中还掂量着巴掌大的棋瓮。吕不韦一袭黑色深衣,修长的指间有一枚白子在来回转动,如此坐在春日的院子里,深色衣袖在花团锦簇中随着微风飘荡,俨然是诗中才有的翩翩君子模样。
“维桢。”
听到脚步声,吕不韦转过头,清亮眼眸微微一弯。他稍稍把手中棋瓮一举:“手谈一局?”
赵维桢欣然上前,坐在了棋盘的另外一段。
吕不韦没给赵维桢抉择,直接把装着黑子的棋瓮推到她的面前。
“维桢先请。”
他谦让道。
赵维桢也
不与他客气。
她从棋瓮中拿出一枚黑子,放置于棋盘正中央。
吕不韦:“……”
他的视线在黑子上停留片刻,并未出言。
棋子落下,发出清脆声响。赵维桢飞快瞥了一眼吕不韦身后的魏盛,管事风尘仆仆,脚下的泥还没擦干净呢,显然是刚回来。
“可是有事?”
她问。
“倒也没什么。”
吕不韦盯着棋盘,兴致勃勃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与维桢下棋呢。”
赵维桢:“我水平很差。”
“维桢谦虚了。”
吕不韦的白子落下,而后接着道:“就是最近阳泉君在外走动,格外积极。但凡是他能打点的人家,都是挨个上门亲自拜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赵维桢笑出声来。
吕不韦这才从棋盘收回视线。他触及到赵维桢的笑容,微微侧首。
“不担心么?”
吕不韦问。
赵维桢的黑子紧跟而上。
几个回合过后,吕不韦手捧棋瓮,身体猛然往后一仰。
青年的面孔中闪过惊异之色,他的眼神闪动,片刻之后克制地开口:“维桢的棋路……真是非同寻常。”
赵维桢丝毫不为所动:“担心什么?”
吕不韦思忖许久,终于是谨慎落子。
他的视线在棋盘上,好似二人的交谈不过是夫妻之间没有营养的闲聊家常。
“这是要做宣太后和穰侯啊。”
吕不韦一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