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走出府门,不知不觉的来到皇宫,一路之上她都浑浑噩噩的,直到在经过西院月亮门时,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声音,顿时她被惊的差点失声。用手紧紧的捂住口倒退着藏到墙角里,直到那个脚步声走远她才悄悄的走出。
“乌兰,你还在怪我是吗?”
宁玉拉着乌兰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实,说再说歉意的话又有什么用?只是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罢了。
泪水顷刻间涌出眼眶,乌兰抬起手将眼角的泪珠拭去朝宁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福晋,乌兰从小便和福晋在一起,福晋对乌兰的好乌兰永远铭记于心!这一切与福晋无关,所以福晋不必自责……只是,乌兰以后不能陪伴在福晋的身边,福晋要多加小心,看清身边的人!”
“乌兰,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玉觉得乌兰的神情闪烁不定,似有话想说,可是又因某种原因不能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有什么苦处和我说说,我帮不上忙,可大汗总是能为你做主的!”
“福晋,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
乌兰拉开握着自己手的宁玉,缓缓的来到桌前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只手端起宁玉放在桌上的瓷碗将满满的汤。在她走进福晋的院子的那一刻她便做出了决定,她不能同福晋说出实情,一旦说出实情自己唯一的亲人便命不保夕!
苦涩一笑,她只能用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报答福晋对自己的恩情,也能保合亲人的性命……只是,这样她太对不起尚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孩子你即便出生也不会被祝福的,所以你还是同额娘在一起的好,记得下次投胎时选个好人家。
“福晋,这个宫里除了大汗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完,乌兰便将满满一碗的汤端全喝了下去,随即额头便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而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惨白。
“乌兰……乌兰,你这是怎么了?”
宁玉还未从乌兰的话中清醒过来,便看到桌前的人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急急上前扶住正向下倾倒的人,“乌兰,你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派人去叫太医!”
“不,福晋……没用的!”
乌兰满眼是泪地看着宁玉苦涩一笑,强挺着站起身紧紧的握住宁玉的手道:“福晋,乌兰欠福晋的算是还了,可是乌兰欠自己孩子却永远都还不了了!”
“什么?!乌兰……乌兰你怀孕了?”
宁玉这才注意到乌兰捂着的小腹微微的凸起,“先别说,乌兰你别怕,我这就去叫太医去,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福晋,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而且以后我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乌兰一把将桌上的瓷罐打翻在地,低声说道:“乌兰不能再呆在福晋这了,以后福晋要多保重!”
说罢乌兰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完全不顾宁玉的阻拦。
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都湿透了,可身上的疼却远远没有心里的疼来的厉害,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是这个世上最残忍的额娘,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翠儿见乌兰急冲冲的跑出,便急忙走进房门,只见满地的狼籍惊愕道:“福晋,出什么事情了吗……血?!福晋,你受伤了?!”
翠儿看到地上那滴鲜红的血迹便冲到了宁玉的面前,拉起宁玉的手仔细看着,“福晋,你到底伤到哪了?”
“血?!”
犹如惊雷划破天空,满是惊恐的目光投向地上那滴血迹,脚步变得异常的沉重怎么也迈不开,“乌兰……乌兰……”
宁玉猛的抬起头就要朝门口跑去,却被翠儿拉住,“放开!”
“福晋,这会子她都该出宫门了!”
“放开我……乌兰一个人会出大事的!”
宁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此时她终于明白乌兰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可是这却让她背负上了更多的愧疚。乌兰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她不会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来警示她,娜木钟……你究竟有多歹毒?!
“启禀福晋,刚刚奴才听说乌兰从石桥上滚了下来!”
阿德额站在门口急急说道。
宁玉一把扯开翠儿的手来到门口处,大声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人怎么样了?”
“听说……”
“快说!”
“听说她流了很多的血,腹中刚刚成形的胎儿也掉了……而且人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被送回十四爷的府里。”
“什么?!”
宁玉整个人忽悠晃了晃,什么叫从石桥滚了下来,乌兰这是为了掩盖真相才这么做的,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自己。
“福晋……你没事吧,先到床上躺一会。”
宁玉推开翠儿一个人缓缓的走出门,来到院中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天空,渐渐的脸上呈现出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冷笑,‘娜木钟……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夜幕降临,热气自浴桶中冉冉升起,温热湿湿的水贴上有些发凉的肌肤,宁玉倚靠在桶壁上静静地望着屋顶。此时此刻她从没有如此的平静清醒过,缓缓的坐起用手捧起水浇在身上,看着肌肤上的水滴再次滴落水中。
哗哗的水声清脆悦耳,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乌兰用自己腹中孩子的性命让她看清了身处的境况……可是,她宁可是她喝下那汤,虽然她无心害人,无辜的人却因她而死。
“福晋,奴婢给福晋添些热水吧!”
翠儿上前轻声询问着。
“不用了,扶我出去。”
宁玉缓缓的站起身在翠儿的搀扶下走出浴桶,擦干身体后穿戴好后来到梳妆台前坐下,而翠儿则吩咐着外面守候的奴才将浴桶抬走,随即回到宁玉的身后替她梳头,桃木做的木梳穿梭在如墨的发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