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殷楚玉知道她的饮食习惯。
不管给自己找多少借口,宁簌的心中还是在打鼓。
那被工作驱逐的忐忑重新回来了,而且愈演愈烈,有燎原之势。
宁簌悄悄地转头,凝视殷楚玉的侧脸,欲言又止。
她的目光太明显,殷楚玉无法忽视。
在等红绿灯时,她转头看宁簌,唇角浮着浅淡的笑:“怎麽了?我的前妻妹。”
鲜血倒沖,像是红油漆桶泼来,宁簌的脸一秒变红。
她往后靠着,心髒被一股巨力擂动着,砸得咚咚震响,心跳声混杂着殷楚玉的调笑,经过思维的发酵,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回音不绝的轰鸣。
她紧绷的神经震颤起来,在惊慌失措和尴尬罩顶的同时,心中交织起了一种微妙、奇特而诱人的刺激感。她的神经末梢兴奋了起来,像是手中握住一把利刃,带来一种危险的愉悦。
种种情绪如电光石火般闪耀着穿过她的血液,撩拨着她的神经。
宁簌缓慢地擡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打了个哆嗦。
为什麽她还想再听一次?
她变态了?真的病入膏肓了?
036
宁簌心中春潮泛滥,而掀起一片波澜的殷楚玉依旧从容,仿佛那道轻笑不是出自她之口。
稀里糊涂的宁簌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种种情绪掠上她的心头,那股寒颤在她身上倏然闪过,一种奇特的感觉在她的心中定格,像是一瞬间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她的唇角扬起了笑容,无忧无虑的、轻快飞扬的,仿佛回到她们相依偎的过去。
思绪很是混乱,直到听见殷楚玉说“下车”
,宁簌才略微地回了点神。她双手垂落在身侧,跟随着殷楚玉的脚步往前走,此时此刻,眼前只有殷楚玉的身影,连看眼招牌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到在宁静的包厢中坐下来,她才找回了点神智,忸怩不安地玩着手指。
“你好像很激动?”
殷楚玉早就发现了宁簌的异状,她一直到点完餐后,才眯了眯眼,扬眉一笑道,“鱼就这麽让你兴奋?”
鱼?什麽鱼?前妻姐要钓鱼了吗?宁簌的中枢系统又卡顿了几秒,在殷楚玉意味不明的视线中,看到了墙上带着“鱼”
的徽号——这是一家鱼庄。宁簌捂着脸呻吟一声,她的记忆上涌,那悬了一天的铡刀终于要落下了,可她尴尬中带着兴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宁簌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她赤红着脸张了张嘴,可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打直球。对面的殷楚玉耐着性子等她发言——而她除了被殷楚玉搓圆捏扁、被殷楚玉掌控还能干什麽呢?
真该死啊,她的这张嘴。
哦不对,她不是说的。
她的手指远比唇舌利索,敲字时候都不带犹豫的。
“怎麽想到吃鱼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宁簌听到自己讷讷的声音响起。
殷楚玉直勾勾地凝视着宁簌,云淡风轻道:“突然看见了鱼。”
在那双幽沉深邃的漆眸注视下,宁簌像是跌入深不见底的汪洋里。有一瞬间,她真的变成一尾孤弱无力的小鱼,在望不见边际的深海奋力地游动。嘴唇翕动着,张张合合。哪个鱼?谁是鱼?心思很活跃,可嘴上说的却跟想的背道而驰。她将视线落到屋中无声无息融入环境的商标上,仿佛心神真的在晚餐上:“你点了什麽呀?”
很多鱼有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