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lo将车子熄火,看着副驾驶打算下车的自家姐姐,“但是我还是要说——”
“——如果目标是因扎吉,你就是在找死。”
?
☆、所谓无惧
? 这是凌晨一点。
因扎吉躺在酒店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不死心地拿起床头的闹钟再次确认了一遍时间,只能无奈地将手臂放在眼眶上。昏昏沉沉却依旧最多只是浅眠,因扎吉这才确信自己或许今夜是失眠了。他的身体和大脑提醒他应该入睡,然而无用,枕头和床单上还残留着洗衣粉的味道,应该还有阳光气息然而因扎吉并不确认。
凌晨一点。
窗外的雨声敲打在窗上像是在锅中爆炒的豆子,对于今夜这个失眠者无异于雪上加霜。原以为来到米兰开启新的生活,就如同净光自身的全部,一切好的坏的旧履历统统扔在都灵,就如同他曾经将一切丢在皮亚琴察、丢在维罗纳、丢在亚特兰大和帕尔马的绿草地,如今不过是作别尤文图斯开启一段不知会否能够持久的新旅程罢了。
到米兰已经一周,用死党的话讲,睡的和死猪一样熟透了。因扎吉于是以为失眠也被成功遗弃在了阿尔卑球场,但是这不是事实。菲利普·因扎吉,这个男人无数次的辗转惊扰了太多,于是开始实施报复。
因扎吉这才确信自己失恋了,只不过对象当然不是连维埃里也不相信的萨曼莎·格雷纳特,而是足球。他把曾经的自己整个人抛在了那片冠名阿尔卑的土地上,结果分手分的却是灰头土脸。他揉了揉额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这场交易里哪怕是皮耶罗,也绝对不是赢家。
旧日里的斗争史告诉因扎吉,和失眠的较量历来是徒劳的、无用的、费时费力的。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思维才会放肆地打开,任何白天无关紧要的小事都会成为此时看起来有关生死的抉择,任何白天里毫无意义的唏嘘都能够引发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的连锁忧虑。当终于在迷蒙中暗喜在纷乱的思维线网里向昏睡前进,却会忽然醒来被失眠鞭策着继续思考,浅淡的半梦半醒不过是它们用来逗引的糖果,因扎吉确认失眠能够将任何人改造成哲学家。
在这种时候不想东想西还能怎样呢?
夜晚中那着实美艳得惊人的女郎在因扎吉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却不过是以一闪而过作为终结。
stel从电脑上查找着因扎吉的相关,他往昔丰富的感情史被她当无关紧要的笑话翻过,目光最终集中在了那个superpippo的外号上。那是他93-94赛季还在维罗纳时代表球队在第90分钟进球完成绝杀时收获的来自球迷的称赞,stel看着他表面的沉默冷静、酒吧中刻意的缱绻深情,和球场上这个庆祝进球时宛若飞翔的疯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有些奇妙,他瘦弱得不像是个足球运动员,长相也不如同是米兰的舍普琴科精致,带球的姿势笨拙得让人忍俊不禁,有时候甚至看起来像是快丢球一般让人不忍直视。然而就是这个男人,他总是在最要紧的时刻幽灵一般出现在关键位置,他不知疲倦地狂奔上万米在越位线上来回挑战边裁和对方后卫的神经,他神经质地哪怕在公认的‘垃圾时间’依旧在禁区中急切地伸手要球,而但凡取得进球哪怕对手是鱼腩球队、进球方式再难看,他也要抽风一般满场飞奔,放肆地像是天生疯癫的狂人。
stel有些沉迷地看着那个录像中纵情狂奔的男人,这样与初识时的分外沉默形成的鲜明对比却该死的要命的迷人。她愈发觉得这个男人眼熟,侧头时看到了正坐在她的床上蹙着眉看向她的carlo。stel被吓了一跳,自以为是抱怨却满是撒娇语气地说,“你这臭小子怎么又进来了?”
carlo无奈地叹气,“我说过了,如果你的目标是因扎吉,你就是在找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他往常津津乐道的就是姐姐这种与表面决计不同的死心眼坚持,如今才顿悟这种坚持有时候是多么的不讨人欢心。
stel却自动滤过了他的这句话,她蜷腿坐在转椅上,转个方向眼巴巴望向他,“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儿眼熟。”
carlo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他眼熟,谁知道是不是你又看了维多利亚的什么八卦杂志,不过还是给出了答案,“98年世界杯,罗伯特·巴乔进球后,他疯子一样骑到了巴乔身上参与庆祝。”
说完附赠了一个白眼。
“他28岁从尤文图斯转投米兰,巴乔也是28岁从尤文转投米兰,多像啊。”
stel眼中绽放着异样的光彩,carlo对于自己这位从不关心足球的姐姐有些无语了,“相像?莫吉把一个技术单一、缺点多多又开始走下坡路的‘更衣室炸弹’甩给了米兰人,换回了近3000万美元和一个泽诺尼,那些米兰球迷们都快把这起转会骂疯了,你却觉得相像?”
“那么多人,伟大的巴乔、金童皮耶罗、坦克维埃里、罗马王子托蒂、拉齐奥国王内斯塔、任意球专家阿尔贝蒂尼、金发射手西格诺里、子承父业马尔蒂尼、就算是托尔多也是情理之中。菲利普·因扎吉,他场外花名不少,球场之上的形容词,就是机会主义者和假摔王。他的必杀技就是门前一击和假摔。尤文图斯这么多年下来进攻方式就是,皮耶罗一记妙传,因扎吉顺势摔倒,裁判示意点球,皮耶罗一蹴而就。他们的阿尔卑王子一个赛季就一个运动战进球。这说明不了什么?”
carlo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撬开自己姐姐的脑子仔细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stel吐吐舌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懂,懂球帝你行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