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区。
放在前世妥妥的四九城市中心二环内,可现在还属于边缘地带,跟东、西城完全没法比。
这里有着一条全四九城都少见的东西走向的街道,打磨厂胡同。
打磨厂胡同也叫两头,中间被南新华街切开,分成了东、西打磨厂胡同。
东打磨厂胡同走出去是崇文门外大街。
而西打磨厂胡同走出去就到了前门楼子底下,也就是正阳门。
因为这条胡同在外城最长,老四九城人就有了‘门到门,三里三’的说法。
据传以前皇帝也经常上这片儿来,从宫里出来走棋盘街,过了棋盘街到正阳门,出正阳门就到地方了。
至于‘打磨厂的大夫——懂得帽儿!’这句俏皮话,更是跟打磨厂胡同有关,具体由来不作细表,总之意思就是驳斥别人不懂装懂或是一知半解。
杨沛东的家在西打磨厂胡同靠近前门楼子的一座大杂院里。
院里住着十几户人家,居住环境要比前世看过的四合院差很多。
老杨家有两间房。
为了早点抱上孙子,杨沛东父母克服困难,把其中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单独让给大哥大嫂居住。
另外一间三十多平的屋子,则住着父母、二哥以及小妹。
杨沛东返城回来,昨晚就跟父母挤在一个床上凑合了一宿。
“老三回来了!”
听到院里脚步声,正在屋檐下饭棚里做三合面馒头的母亲刘玉梅探出身子。
看到杨沛东,连忙在围裙上抹了把手,快步迎了上来。
“快跟我说说,街道那边有准信儿了吗?”
“证明信开了,下午就能去办户口,不过工作的事没谱。”
杨沛东简单回了句,朝屋里走去。
莫名穿越,成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他一时半刻很难把原主父母跟自己心中的父母形象重合起来。
这是人之常情,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哎!”
母亲刘玉梅抚了抚胸口,脸上带着愁容跟着进了屋。
“老三啊,咱们家就你在外面吃的苦多,我跟你爹最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为了工作的事儿着急上火哈,等晚上你爹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实在不行……就让你爹提前退了,你去顶班!”
“千万别介!眼下还到不了那一步,工作的事儿你们就甭操心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我自己会想办法。”
杨沛东出声反对,端起八仙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几大口凉白开解渴。
顺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毛巾,又去外面水井上洗了把脸。
“吆,还真别说,东子下乡锻炼这几年,个头窜的可够快的哈!
怪不得农村人总说咱们城里吃的都是三年前的陈米,不养人,敢情这话还真在辙儿上,挑不出毛病来。”
这时。
靠西边的一间屋门打开,走出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子,手里提着黑色皮革包。
凭原主记忆,杨沛东自然认得此人。
在王府井百货大楼上班的尤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