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弦胤啊丁弦胤,你说你到底算个什么呢。什么事你都干不好,连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了,你到底算个什么…”
弦胤伸手摸了摸头顶,只是几天时间,想不到就长了浅浅一层头发。
“焉儿,我连一个像样的阴宅都不能给你。”
弦胤坐在山丘上,看着山下绿林丛丛的山坳自言自语。“说到底,我还是欠了你那么多。”
他生不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弦胤又拿着那条血手帕发呆,上边的血迹已经泛黄。
“焉儿,你对我的情,我却无以为报;本以为我此生可以还你,你却先我而去。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唉。也是吧,自己的丈夫竟是想着别人度日。”
“为何你不责怪我,为何你不斥责我。你的一生只是短短的十七年,有好容貌、有好才艺、有好品性。你本来可以快快乐乐地直到七老八十。可是,你却遇到我。”
“若是你没有遇到我,可能,在那什么什么标什么会又被人耽误。错了,我看,应该是在十年前,如果你是在一个好家庭成长,便不必沦落风尘。”
弦胤又独自笑了,道:“若是如此,现在的你应该是一个公子哥儿请媒人踏破门槛的高人气千金~呵呵…只是。”
“我竟也分不出对错来。你的死,足以让我一生挂怀。”
“还记得你说你怀念、你说你怀念年幼时有父母在身边的日子。那几年,是你最为留恋的日子;哪怕是化作孤魂,也要追随而去。”
“还记得你说你无悔、你说你此生有过我一刻的陪伴,已是万幸。高攀。焉儿,你可知道你所钟情的那个人不值得你这般、不值得你这般动情。”
“想必,你应是那天上的星君,此刻,已化作璀璨的光。”
弦胤抬头看去,才想起现在是骄阳当头。
“真的是疯了,白天看星星。连猩猩都不会出来吧。”
弦胤又蒙着黑布,躺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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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记得那月正是元宵,那日我与你拜堂成亲。
那时满堂亲朋,干爹和干娘坐在上座真的笑得很开心;我记得他们说过,他们也有一个儿子,早些年考科举上京,不见回来过。巧的是,那个人名唤程济。
怪不得干爹干娘,见了我像见了亲生儿子一样。
他们笑得很满足,喝了你端上的茶、周围的人都在说着好话祝贺我们的亲事,并且闹哄哄地说要闹新房。
你虽披着盖头,可我也知道,你定是红了脸。
等到吃过了饭喝了酒,我进屋时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你从晌午直到一更天都不曾进食,会不会饿坏呢?我想来想去也不知怎么是好,掀了盖头询问才知道干娘让你吃过东西了。
你对于我的尴尬视若不见,只起身拿了毛巾,浸水帮我擦脸。
“喝得酒多,倒显出女儿家的样貌了。”
你笑道。
我听了这话一惊,脸恐怕是更红。“哎,我本来就是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