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观那徐文清白白净净,子桑聿本就是男儿扮相出身,自然比常人多一份敏锐、那天在大殿之上,第一眼便看出了徐文清是个女子。
本以为这女儿家只是嬉闹,殊不知,这人的兵法布阵当真是比他人更胜一筹。子桑聿不想错失人才,便将错就错,将徐文清选为探花。后来赴官上任,徐文清身为女子总不比男儿豁达,子桑聿也经常帮着,想她多立一功。
而至于载泽城一战,实在意料不到的。
徐文清私自冒险救自己,子桑聿哪里肯一个女子为自己舍命!虽然自己也是女子,但是肩上的责任完全不同,不能相提并论;本来以为徐文清的身份可以隐瞒得久一些,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就在大军面前,徐文清暴露了身份。
这段时间忙碌过了,今天,才闲下来处理这件事。
固川城旧时用作柏渊行宫的地方,今日改为了延军主要将领的住处。
议事厅内,齐聚了公孙政李常等老臣,以及文武鼎甲八人。身为兄长的徐文宏一连几天都担忧得很,生怕子桑聿惩戒徐文清。
“文宏,你别那么担心。”
议事厅内,众人正在等待子桑聿过来;卢锦正和江宇行坐在徐文宏的旁边,发现他一直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你叫我怎么平静得下来…”
徐文宏抬眼看了看坐在对座的徐文清,她仍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身为女子,参加秋试本就是过错,这一次在三军面前暴露了身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军中多少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文宏你这话却也有不对。”
坐在一旁的李新开了口:“自古以来虽是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可是女子参加秋试,也不能说是过错,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反倒是文清身为女子还愿意投身战场,这次报捷功劳也颇大,功能抵过。”
老臣们一概没有发表言论。
对于徐文清的事情,功能抵过不错;但是此后,是不能接受一个女子指挥三军了。
“属下拜见皇孙殿下。”
门外侍卫一众行礼,打断了议事厅的争论。
九月较凉、近日子桑聿染了些风寒,精神才将好了一些;今天前来,穿着平时的袍子,外边还裹着一件黑貂大髦,衬得她的脸色更是苍白。
“臣拜见皇孙殿下——”
后头两个小厮跟着前来,忙着给子桑聿整理上座,在原本的软垫上又铺了一层绫罗;另一人则是拿热汤来冲了姜茶,摆在上座小桌旁,供子桑聿服用。连信也随着进来,在下座的一个空位坐下。
“起来罢起来罢。”
子桑聿紧了紧身上的大髦,一手扶着桌上的姜茶,淡笑:“近日精神不是很好,让你们见笑了。”
“殿下哪里话。”
公孙政皱着眉头,见子桑聿这个模样就心疼了几分:“听闻殿下染了风寒,不知道可严重?御医们开的药可曾管用?”
“喝了好几天的药,我都快成药罐子了。”
子桑聿自己打着趣,见殿上的人都是一副担忧模样、那边徐家兄妹倒是不在状态。“劳王爷费心了,今天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仍旧有些发热,又觉得体寒,故这般模样。”
当下便示意自己身上的黑貂大髦和上座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