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杨周雪眼睛亮了,她热切地注视着我,点头道:“对,就是你这个意思。”
我冷笑一声:“我不信。”
杨周雪讶然,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我都跟你把利害关系讲清楚了,你也心知肚明,为什么不信我呢?”
“我和挽容公子早些年有过来往,这能证明什么呢?就算他的身份可疑,我和他那么多年没见了,太子在我这里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你又何必未雨绸缪?”
杨周雪拧眉:“你不知道太子这人有多难缠,他如果想往你身上安罪名,有的是方法。”
我不甚在意:“整个京城的都知道我不受将军府重视,就算太子要杀鸡儆猴,也没必要选我吧?”
我盯紧了杨周雪,她那张格外漂亮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我道,“太子用你去拿捏将军府的立场,不是更方便吗?”
杨周雪露出颓然的表情:“说到底,你还是记恨你被篡改了的身世。”
我觉得她这是在说废话。
本来我才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莫名其妙地被人狸猫换太子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认了回去,还被强硬地安上一个“命格不详”
“身世不正”
的罪名,被无数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我不敢明面上加以反抗,还不能暗地里表达不满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挽容公子的过去,”
我诚恳道,“也没办法论证你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你要跟我交换秘密这件事,我没打算答应。”
杨周雪脸一沉,我注意到她的手抬起来,又突然放了下去,摩挲了一下柔软蓬松的被子,她居然笑了出来:“你不愿意说,那也没事,我不会再问的。”
我没想到她这么煞费苦心地说服我,最后还能真的泰然若之地接受我的拒绝。
她说到做到,拉过被子就躺了下去,她的半张脸都要埋在被子里,我还能看出她眼睛弯了弯:“你也睡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呢。”
我应了一声,也躺了下来。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我和杨周雪到了学堂的时候,发现学堂里空无一人。
我看了一眼天色,奈何冬天昼短夜长,雪又总是下个没完,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出具体时间。
杨周雪一面将书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在桌上摆好,一面看出我的疑惑:“上次在家里吃饭耽搁了一会儿,来的太晚了,今天来早一点,你坐在最后面,也不会被人为难。”
她的举动是为了我好,我明白,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够好听。
“虽然夫子会布置作业,但是一般他都不怎么查,”
杨周雪坐了下来,她面向我,“毕竟学堂是为了打发时间,也算是个消遣,来这里读书的姑娘家都没想过考什么功名。”
大夏的律令是允许女子入朝为官,只不过更多人愿意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在朝堂上抛头露面,因此大夏的女官并不多,职位也不太高,大多数都是从秀才考上来的平民百姓。而达官贵族的小姐们更喜欢弹弹琴,赏赏花,讨论讨论彼此未来的夫婿,再在嫁人的那一日彻底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