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几乎要惊慌失措起来,在黑暗中颤着声音喊杨周雪的名字:“杨周雪?你在房间里吗?”
没有人应答。
我从床头拿起了披风,柔软的布料被我攥在手心,我摸着黑坐起来,借着薄薄一层糊着窗户的纸外面透进来的隐隐光亮,总算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我深吸口气,从床上下来,即使地板下面埋着地龙,杨周雪又让照玉灌了两个汤婆子,我依旧觉得冷。
绕过屏风后才隐约地看到虚掩的门。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轻而易举地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捂紧了披风,推开门。
莹白的月光从夜空中倾泄下来,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即刻就能清醒的冷意,风吹拂过探过墙头的干枯枝干,在地上留下微微颤动的影子。
杨周雪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背对着我,仰着头看天上的月亮。
“杨周雪?”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吹冷风,她穿的单薄,整个人像一张纸一样,风一吹就能被吹走。
我想,她本就有些体寒之症,若是冻伤了身体怎么好?
杨周雪听到了我的声音,她的背影一僵,有些犹豫地回过头看我。
月光将她细致而精巧的五官照得格外好看,她本就有些眉高眼深的模样,被月光一映衬,就更显得好看。
只是脸冻得格外白。
我不由自主地跑过去,蹲下来去摸她的手。
杨周雪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又有点畏畏缩缩地将手递到我面前。
她的手果真冰凉,我和她指尖相触时几乎要被冻的打了个寒颤,杨周雪有点腼腆地一笑:”
你快去睡吧。”
我白了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杨周雪有点讪讪。
我干脆就在她旁边坐下来,把身上的披风分给她一半,杨周雪拢了拢披风。
披风不大,容纳我们俩的位置并不多,她靠近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身上被冷风浸透了的冰凉,几乎感受不到一点温热。
我就把怀里的汤婆子塞给了她。
“问你呢,”
我道,颇有些责怪的模样,“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外面来吹什么冷风?”
杨周雪没有看我,她将汤婆子捂在手心捂得很紧,被冷风吹久了乍得受热,她看上去也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