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捷报并没有让白未的脸上露出笑容,因为他接到了一个让人很不愉快,十分不愉快,特别不愉快的消息
河东郡的一户豪右柳氏在安邑的嫡枝被灭门了。
确实是灭门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河东柳氏安邑堂上下一共一百三十口,没有一个人活着,包括奴婢。
白未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怒:“我记得,我下过命令,不可伤人性命!”
桑丘忙给他倒了杯水,生怕这位心地善良的白先生听到这个消息被气死。
桑丘解释道:“不一定是我们的人做的,下官三令五申不准伤人性命,下官敢以人头担保,绝对不是凉州铁骑做的!”
“确实不是凉州铁骑做的。”
游溯推门而入,黑色披风扬起,金线绘纹在光的照射下波光流转。
游溯面色冷然地将一份资料递给白未:“白先生看看吧。”
白未抿着唇看起了纸上的资料,现这上面是一位樵夫的供词。
据这位樵夫所说,河东柳氏安邑堂被灭门的那天,他正好给河东柳氏安邑堂刚送完柴。回去的路上清点报酬,现河东柳氏安邑堂少给了他十文钱。
安邑堂缺斤少两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最近樵夫的妻子生了病,看病买药要一大笔钱,平时咬咬牙就能放弃的十文钱现在成了救命的东西,樵夫放不下,便回身打算找管家问一问。
结果当他回到安邑堂的时候,正好看见鬼面军破门而入,安邑堂大开的地面上满是鲜血与尸体。
樵夫吓得路都走不动了。
他理所当然地被鬼面军现了,那时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拼命地磕头。
好在对方并没有杀他,一个脸上有纹身的大胡子对他说:“去长安,找到白先生,替我给他送个东西。”
那个大胡子给了他一小块银子作为路费,樵夫吓得瑟瑟抖,大胡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恰巧半路上他遇到了追查河东柳氏安邑堂被灭门的事的官军,就被官军带到了长安。
白未抿着唇,他没有问那个大胡子让樵夫带给他什么,而是先问:“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大胡子是谁?”
游溯递给他一幅画像:“如果情报无误,此人应该是鬼面军的领渡河。渡河是吴越人,脸上的刺青是吴越人‘断文身’的标志之一,但他只文身,不断。年初的司州之乱就是他挑动的,汉王也是他杀的。”
白未抿唇:“所以,他应该是一个接受过华夏文化的吴越人?怎么跑到司州来了?”
游溯摇摇头:“不知道,这人根本找不到过去,没人知道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
若不是脸上的纹身做不得加,再加上渡河一口从不掩饰的正宗吴越口音,只怕连他是哪里人都查不出来。
白未看向手中的画像。画像里的渡河身高八尺,五官硬朗,蓄着长须,脸上刻着铜绿色的猛虎刺青,看上去英姿勃勃。
白未道:“他看上去年岁不大。”
游溯点头:“据见过他的人说,渡河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而且皮肤状态也很好,可能就二十几岁。”
一个年轻的,来历成谜的吴越人,却成了司州鬼面军的领,率领一群信徒在司州土地上兴风作浪。
白未抿抿唇,这才问道:“他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游溯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
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