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先生这般爱我,我当真无以为报。”
王二狗:“……”
有没有人能带走这个神经病!
******
【江东,临安】
太后窦强女的突然崩逝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这个从来身体康健到像是能把所有敌人都熬死的女人竟然就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莫名其妙地死了。
谁敢相信呢?
不知多少人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是玩笑话,但当他们穿戴整齐来到临安宫后,却惊讶地现窦太主季峨山已经换上了一身重孝。
季峨山跪在窦强女的灵前,整整一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哭灵的人都离开了,她依旧笔直地跪在窦强女灵前,带着几分莫名的倔强。
渡河跪在她身边,问:“臣能知道,太后娘娘是怎么死的吗?”
季峨山冷声说道:“阿娘因阿弟之死悲伤难耐,这个理由够吗?”
这个理由鬼才信。
窦强女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孝帝季涓流的丧事却在窦强女的操办下风风光光。渡河看得出的青年的悲痛,却也不得不承认,窦强女是一个合格的太后。
当真悲伤难耐,早就病倒了,哪里还能站在明堂之上脱下季穰的龙袍?
但季峨山对窦强女的死因这般讳莫如深,渡河便知道从季峨山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是
能让季峨山这般讳莫如深,窦强女因何而死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
渡河突然问:“太主知道臣这一路来听到了什么吗?”
季峨山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什么都无所谓了,该来的总会来,孤早已做好准备。”
渡河却摇摇头:“臣猜臣听到的东西,太主一定未曾听过。”
季峨山没心情和他打哑谜,直接问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一童谣。”
渡河轻声唱了起来,“圣人出,大河平,铁蹄遍踏,春苗又生。”
季峨山瞬间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向渡河。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仿佛淬满了寒冰,像是季鸢曾经和她提起过的辽东风雪。
渡河却笑:“太主无需这般看着臣,这童谣不是臣一个人唱的,是整个临安,甚至整个江东的稚子都在唱这童谣。”
说到这里,渡河突然有些好奇地问:“太主听到了这些话会怎么做?像当初太后娘娘禁止关于义父的童谣一样,也禁止这童谣吗?”
渡河本以为季峨山会暴跳如雷,却没想到在听到他这番堪称挑衅的话之后,季峨山竟然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没有呵斥,也没有暴怒,而是平静地转过头,将目光放在窦强女的棺椁上。
季峨山说:“你自封‘棣公’,怎么忘了共和行政是怎么来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童谣,孤禁的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