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了吧。”
“对,第三,生活习惯方面,我承认我有时候矫情,但可以慢慢改,人和人在一起是有潜移默化作用的,比如我现在这么条分缕析,就是被你姐习染的。其实人和人不可能一上来就那么默契,我母亲过去特别看不惯我爸甩钢笔,甩钢笔你知道吧,墨水不通畅的时候甩一甩就通了。”
“知道,好久没用过钢笔了。”
“我爸总是改不了,经常甩得书房满桌子墨水,但慢慢就改了。”
尤霖说:“下面还有这么多行,你念起来麻烦,我直接看吧。”
“不用,下面的内容今天暂时不表,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可以收尾了,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不勉强你,你这里行不通,我再找别的办法,不会放弃的。但你这里是最正统的途径。”
前段时间江曲不耐烦,给他出主意,建议‘晾’何繁一阶段;再不成去相亲角相亲,故意激将;或者公司新招进来的艺术系学妹漂亮极了,可以带到何繁面前晃一圈。
“我不会那么做!”
高慎说,“虽然最开始和你姐……后,也有过迟疑,但自从确定了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过任何弯弯绕绕,虽然这几年经常因为忙于工作怠慢她,但我不跟她耍花招,我不是不会花言巧语,能在市场里活下来,我早已不再是过去那种清高的脾气,我也很会给人洗脑,但我不会对你姐那样,她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我也必须对她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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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发情期
十八岁少年有点被忽悠住了,思忖一时,说:“好吧。”
正如高慎所说,只要他肯帮忙,总能不叫她姐识破,他将高慎的新微信直接拉进了家人群里,说自己的微信被盗了,不安全,暂时又注册了新号,回头旧的恢复之后两个一起用。
父母看手机少,没有立即回应,但何繁很快就来加他好友了,让他有空回家一趟,看看管道有没有再漏水,王亮的房子纯是用来出租,住久了发现哪哪都是凑合的,时不时出状况。
高慎听话音仿佛何繁最近没回家,问尤霖她上哪了。
尤霖说去来凤下乡了。
高慎说那里冬天特别湿冷,由不住就长指砰砰砰地打字:「冷不冷,带棉衣了吗?」
尤霖连忙拿过手机删除,“这种语气就不像我了,要露馅儿。”
高慎恍然,心道回头一定得注意了。
尤霖问他接下来怎么做?他说:“关系回到原点,重新追求你姐。”
“可她不答应啊。”
“就是不答应才需要追啊。”
他有信心追到何繁答应,不,追到回心转意。
不过有工作的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刚和尤霖告别回家,就接到了江曲的电话,说他剪的片子下午发给资方过审,对方不满意,认为有点玩高雅,希望下沉一些,对方说现在的市场,俗一点没关系,雅的反而曲高和寡。
高慎从前一听到类似的论调就反驳,如今不会了,资方不满意,改就行了,因为多数情况并非资方难伺候,而是大家都向市场妥协了。
年底是商家出货的重要节点,营销工作在这个时候也是一年中最忙的,合约要求十号交付,剪辑师做小项目很顺手,但遇上这种大项目每次都要三番五次地返工,想要如期交付,他就只能亲力亲为。
一进门就开始重新拼凑素材,通宵没睡,第二天一早听到微信提示音,是何繁母亲在群里说话了,大概男孩子普遍都是在外活跃在家跟父母交流少,张慧敏见儿子破天荒在群里发来信息,连忙嘘寒问暖,不过很快就原形毕露了——
“就知道浪费钱,微信被盗了等等再用不成!爹妈赚钱容易吗!”
“繁繁你看,你弟这孩子上大学懂事多了,不顶嘴了。”
何繁没有回话。
高慎一夜赶工,此时急需盹一会了,他推开键盘上床,发现何繁的妈妈加好友,这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但又不能拒绝,只好通过了。
张慧敏显然是故意背着女儿来私信他:“儿子,最近有没有见赵学勤?”
问别的没事,问赵学勤高慎不开心,不知如何回话。
他平时忙起来给父母回信息总是要过很久,觉得天底下的儿子应该都差不多,不会引起怀疑,不料张慧敏不住地问过来,问何繁跟赵学勤处的怎么样,问赵学勤有没有去过家里。
高慎不回,当妈的索性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高慎连忙挂断,回复文字说:「在上课。」
“谁大礼拜天上课!”
高慎无奈:「不喜欢赵学勤。」
真够敷衍的,也真够肺腑之言的,张慧敏骂过来:“关你屁事啊,你喜欢不喜欢的。”
当年在五金厂洒脱惯了,至今还保留了个别顺口的。
其实尤霖之所以帮高慎,也是想着索性把家庭状况暴露给高慎,他的父母在外面是很得体,导致他们家看上去家风很好,但真关起门来,说是鸡毛飞上天也不为过。母亲市井,父亲嘴碎……如果高慎见过他们家的鸡零狗碎后,仍能坚持和姐姐在一起,那再好不过,如果就此放弃,也算是解了他和姐姐现在的困局,到时一拍两散,痛痛快快,谁也不耽误谁。
张慧敏的语音条再次发过来:“我可告诉你啊,时不时地回去瞅瞅,要是小赵上门吃个饭聊个天成,要是坐到夜里还不走你可要想办法劝着走。八字没一撇呢,别叫人家看低!”
高慎立刻对这个丈母娘升起好感,下午看见丈母娘朋友圈发布卫生巾广告,是那种请人扫码购买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