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抓著鞭子上來!」盛媗朝湖裡大喊。
魏思茵壓根分不清誰在說話,兩隻手一通亂抓,總算抓住了軟鞭的尾端。
衛襄急忙趕到盛媗旁邊,兩個人合力將魏思茵拉回了岸邊,侍女們緊忙將人撈出來。
魏思茵嗆了水,驚天動地咳嗽了好一會兒,總算能分得清眼前是橫是豎了,這才看清剛才救她的人是盛媗。
「是你救了我?」魏思茵渾身濕漉漉的坐在地上,一圈侍女圍著她,像是剛抓上來一個水鬼生怕她跑了。
盛媗收好了軟鞭,聞聲看向她,笑了一下:「是我救了公主,不過公主不必介懷。」
「我、我介懷什麼!」魏思茵立馬昂起頭,「本公主是君你是臣,你救我是應該的!」
盛媗偏了偏腦袋,又笑了一下:「所以我說公主不必介懷啊。」
魏思茵:「……」
魏思茵從地上爬起來,又是理頭髮又是扯裙子,兩隻手沒事找事,她在原地釘了一會兒,最後實在說不出感謝的話又憋得難受,侍女們催著她回宮怕她著涼,她乾脆氣鼓鼓地走了。
魏思茵帶人一走,後趕來的侍衛們也都撤了,衛襄忍不住朝盛媗嘖嘖稱讚:「想不到啊想不到,媗姐姐的身手這麼敏捷!媗姐姐?」
盛媗卻走了神。
柳氏順著她的目光往昏暗的湖對岸看了一眼:「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
湖對岸。
衛衍看著幾人離開:「以前多有啊,」他嘆著氣說,「嘖,怎麼現在也學會以德報怨那一套了。」
玄羽低眉垂目,這話沒法接。
文公公過來的時候,玄羽並未察覺,衛衍頭也不回地問了句:「有事?」
文公公看了他一眼,很恭敬地說:「殿下好不容易進宮,陛下想見見殿下,正在承德殿等著殿下過去呢。」
衛衍轉過身,臉上玄鐵的面具映著湖光水色,被月光一照森森泛寒,他漠然說:「不見。」
文公公和氣地笑了一下,對衛衍這個反應並不意外:「那老奴告退了。」
回了承德殿,文公公回皇帝的話:「十四殿下今日宴飲倦怠,說是想早些回去歇息,就先不來了,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朝文公公勾了一下嘴角,下垂的眼尾讓他的笑顯得格外疲憊:「他那張嘴幾時說話肯這麼迂迴,你不用替他圓話。」
文公公嘆息了一聲:「陛下恕罪。」
皇帝擺擺手:「難得他進宮一趟,本以為今日能和他說上兩句話……」
皇帝的話沒說完,聲音漸低,慢慢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文公公躬身立在一旁,沉默地等皇帝自己消化掉這頹敗的情緒,他站了一會兒,想起來垂柳湖的事,便低聲稟道:「陛下,今兒散宴後十七公主經過垂柳湖,不小心落了水,好在盛家小姐和衛四公子聽見動靜,及時救了公主上來。」
「思茵落水了?」皇帝從低落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眉頭微擰。
文公公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依奴才看,十七公主落水恐怕和十四殿下脫不了干係。」
「承硯?」皇帝眉頭擰得更緊,「思茵向來不喜歡承硯,但也怕他,從不去招惹,今日是為何惹了他?」
文公公做出思索的神情,一時沒回答。
皇帝又道:「承硯雖性子孤僻冷漠了些,但尋常也不會和思茵他們計較,今日是為何?」
皇帝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文公公就依舊沒接話,而皇帝困惑不解的時候,文公公心裡卻漸漸有了猜測。
身為奴才,宴上的那些推杯換盞與他無關,他靜立一旁,正好觀察眾人,要說今日十七公主得罪過誰,他遠遠看著,大概就只有借住在衛國公府的那位盛小姐了——十七公主像是過去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可若是十七公主落水之事,是十四殿下為了給那位盛小姐出氣所為,那十四殿下他……
文公公沒敢深想下去,而這個猜測他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說出來。
盛家小姐已經和太子定了親,是聖旨賜婚的太子妃人選,斷沒有更改的餘地,倘若十四殿下果真對那位盛小姐非比尋常,別有情愫,只怕皇帝捨不得怪罪自己的兒子,就會遷怒於那無辜的盛小姐。
文公公心底嘆了一聲,只盼著他今日的隱瞞不是無用之功,那位離經叛道的十四殿下能儘快醒悟,不要去試圖沾染不屬於他的人,否則,遲早那位盛小姐要被牽扯進來,屆時,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第7章賜禮(捉蟲)
因為盛媗救了十七公主,第二日宮中就有賞賜送來國公府。
盛媗謝了恩,送走了宮裡的人,剛一回桐華院,流蘇就圍著屋子裡堆放的御賜之物轉圈:「這些綢緞和釵環一看就是極貴重的上品,宮裡的東西果然非同一般,我們在滄州見都沒見過呢。」
盛媗在桌邊坐下,桌上堆著的東西將她擋住,只冒出一個腦袋頂,她埋在一堆賞賜後頭看了流蘇一眼:「你克制著點,別像沒見過世面似的。」
流蘇望向盛媗,很認真地看著她:「可是我們本來就沒見過什麼世面啊。」
盛媗:「……」
盛媗挪了挪凳子,將半截身子從堆放的東西後頭解救出來,她朝裡屋看去,腦子裡想著放在裡屋的那根軟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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