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盛媗已經到了寮房門外,她本來也沒想打聽端王,自然而然就把衛衍的回答略了過去。
「……嗯。」衛衍應了聲,停在了門外。
盛媗:「……」
他怎麼還不走?
衛衍沒有要走的意思,盛媗猶豫了一會兒,想著這或許是興陵的禮數,非要把人送進門才算完,於是她就轉過身推了門,走了進去。
然而,衛衍跟著進了屋子。
衛衍腳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盛媗回過頭險些撞到他身上,被嚇了一跳。
盛媗將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小心臟咽回肚子裡,聲音因為受了驚嚇,異常洪亮地問:「怎麼了?!還、還有事嗎?」
高亢的嗓音配上瞪得圓圓的杏眼,看起來像跳腳的質問。
衛衍怔了一下:「……你這裡有藥麼,塗抹傷處用的。」
盛媗茫然地搖搖頭:「沒有。」反應過來又問,「世子哥哥你受傷了?」
衛衍沒說話,轉頭出去找人從寺里討了傷藥來。
衛衍又進了她的屋子,雖然寮房簡素只是暫住,但到底是睡覺的地方,盛媗有點不自在。
「世子哥哥,你受傷了嗎?」盛媗又問了一遍。
衛衍在木頭方桌邊坐下,指了指挨著他的另一張凳子,示意盛媗坐下。
盛媗沒動。
衛衍嘆了口氣道:「坐吧,給你上藥。」
「嗯?」盛媗一愣,她上什麼藥?
「耳朵。」衛衍說。
盛媗抬手往耳朵上摸,果然摸到了一點磨手的痕跡,真的受傷了?她竟然好半天一點沒察覺?
衛衍「啵」一聲拔開了藥瓶的塞子:「可能是昨晚救火的時候在哪裡不小心蹭到了,方才用早飯我看你好像沒發覺。」
盛媗往桌邊走了兩步,但到了凳子邊上幾步就停下了:「其實只是破了一點點皮而已,不用上藥的,過兩天就好了。」
衛衍沒說話只看著她,過了大概三次眨眼的功夫,他下巴一點,再次示意盛媗坐下。
盛媗和衛衍對峙了一會兒敗下陣來,老老實實在他邊上坐下。
她伸出手,理所應當地去接衛衍手裡的傷藥,準備自己擦藥,衛衍卻一抬手躲開了她的手,攥著小藥瓶問:「你自己看得見傷哪兒了嗎?」
「啊?」盛媗的手懸在半空,過了片刻,她手一抖縮了回去,「我、我自己就成,看不見也摸得到,我自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