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求太子相助,一則有婚約,不算無關之人,二則太子是皇帝的親兒子,就算要翻皇帝定的案子,皇帝不高興,也不至於對親兒子下手。
盛媗一直知道,父親鎮守邊關多年,恐已功高震主,所以哥哥的事一發生,父親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以身殉國,沒給皇帝下狠手的機會。衛國公和父親同是輔佐當今登上帝位之人,處境也不見得比父親好,否則衛稷哥哥何以未曾習武,去了督察院任職,不沾半寸軍權。
衛衍看著盛媗,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告訴她,他其實也是皇帝的兒子,選虛偽陰險的太子,不如選他。
「世子哥哥,你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嘛。」盛媗站起身,臉上重帶了笑,「太子的事,我再想想吧。」
盛媗轉身喚了流蘇,準備離開鶴山院。
流蘇聽見聲過來,撐了傘,正要給盛媗撐過去,手中的傘卻被人一把拿了過去。
衛衍奪過傘,撐傘將自己和盛媗一同遮住:「我送你。」
盛媗想衛衍可能是覺得沒幫上忙,所以有點愧疚,要送送她,便含笑點點頭:「好。」
盛媗抱著小狐狸,和衛衍撐著一把傘步入雨中。
玄風在後頭正要跟上。
「等等!」卻被流蘇一把揪住。
玄風莫名其妙看她,流蘇一臉晦氣道:「你主子拿了我和姑娘的傘,好歹再給我一把啊。」
玄風愣了愣,好半天,「哦」了一句。
雨勢連綿了一夜一日,鶴山院又有些偏,回去的路上有的地段積了水窪。
碰上一處大的水窪,盛媗止了步,她有些身手,可以抱著小狐狸躍過去,一轉頭,衛衍卻把傘遞給她:「拿著。」
「做什麼……」盛媗換了換手,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下意識接過傘。
衛衍沒回答,下一刻,盛媗就感覺腳下一輕,旋即整個人被衛衍打橫抱了起來。
盛媗愣住:「……」
不至於不至於,一個水窪而已。
可心裡這樣想是一回事,她心口還是莫名其妙地亂蹦了起來。衛衍的身手自不必說,比她好上太多,哪怕抱著她躍過去,落地的時候也輕若無物。
盛媗心想,要是她自己過去,肯定落地的時候「啪嗒」一聲,這樣想,衛衍放下她的時候,她眼裡不自覺帶了一點艷羨。
衛衍對上她的目光,眉眼彎了彎:「你很輕。」
他的聲音幾乎是溫柔的,帶著點無端的縱溺。
盛媗心跳得更快了,趕忙轉開目光去。
十四在盛媗懷裡,狐狸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過了片刻,抬起爪子,默默捂住了眼睛。
*
流蘇本來以為見過衛衍之後盛媗就會好了,可情況卻更嚴重了,她不僅不出門,吃的還越來越少,心事重重的,有時候直接說不餓不吃。
流蘇又去找衛衍告狀,衛衍於是親自來給盛媗送飯。
盛媗對衛衍,多少有點像對哥哥的那種敬畏,乖乖吃飽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