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將長笛遞還給她:「到了時辰沒等到人,不知道走麼。」
「那……許是世子哥哥被什麼事絆住了呢?」盛媗接過長笛,認真看著他。
衛衍默了默:「……你就這麼相信他,也許他只是忘了你們的約定。」
盛媗沒想過這個可能,訝然地瞠了瞠眼:「不會吧,世子哥哥他、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很好的。」
衛衍笑了一下:「是麼。」
盛媗心裡「咯登」一下,完了,她怎麼能在端王面前誇別的男人!
「那個!」盛媗立馬補救,「世子哥哥就像我的親兄長一樣,親兄長,當然是很好的啦,嘿嘿。」
衛衍:「……」
還是太輕易就原諒她了,這個小混帳,總有辦法惹他不痛快。
盛媗猶自傻笑,面具完美地擋住了衛衍沉下去的臉色,她毫無所覺,心裡只在盤算著,過兩天再見世子哥哥的事。
第4o章玉臨
第二日下了場雨,又過了一日,到了七月初二這天,盛媗才再次去蘭楹水榭,這回她收到了衛衍的回信,應該不至於再空等一場。
盛媗一早就出了門,到的時候衛衍已經在水榭里等她了,她照舊戴著帷帽,隔著輕紗看水榭里的人,見衛衍動也不動,有點納悶。
世子哥哥一向對她溫柔體貼,換做以前,他這時應該起身出來迎她了。
不過盛媗轉念一想,她雖然戴了帷帽,但到底是女子的打扮,要是叫人看到衛國公府的世子和一個「見不得人」的女子在此私下相見,還不知道會傳出些什麼謠言。
盛媗便不多想了,她心裡掛著兵部左侍郎的事情,很有些著急,加快步子朝水榭去。
「世子哥哥。」盛媗繞過花林掩映的曲長石板徑,上了水上遊廊,水榭里的衛衍聽見她叫他,這才起身。
她走得急,雨後濕潤的風吹開她帷帽的輕紗,隔得遠遠的,她便看見衛衍的臉色有些不好,黑沉沉的。
世子哥哥不高興嗎?
盛媗心裡疑惑,但總歸衛衍不高興肯定跟她沒關係,她在端王府呢,再怎麼樣,她也惹不到他去。
盛媗這樣想著,疾步到了近前,雨後地上濕滑,她又因衛衍陰沉的臉色有些走神,一個不慎,突然腳下一滑。
不等身後的流蘇扶她,她的胳膊先被一隻大手攙住了。
「慢些走,急什麼。」衛衍蹙著眉頭道。
盛媗沒去細想衛衍攙她是否不妥,反倒回手一抓,抓住了衛衍的衣袖,就勢上了台階進了水榭:「世子哥哥,我是不是能去見一見那個兵部左侍郎?」
前因後果她已經在信中同衛衍說過,又怕衛衍拒絕,所以特意約他見面,畢竟有句話叫「見面三分情」。
進了水榭,盛媗就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衛衍看著被抓皺的袖口默了默,引著人在桌邊坐下。
「見是可以見,但需得我陪你一道。」衛衍也沒繞關子,邊說邊給盛媗倒了杯熱茶。
盛媗摘下帷帽,捧過茶,動作有些急,冷不防被燙了一下,捻了捻手指,又抬手捏住自己小巧的耳垂揉搓,她對衛衍陪她一起沒什麼異議,只是有些擔憂:「若世子哥哥陪我一道,那豈不是……被牽扯進我兄長的事情里了。」
衛衍聽不得「兄長」兩個字,一聽見就覺得煩躁,但這煩躁又很沒有理由,一開始是他以所謂兄長的名義接近她的,如今,她也算是端王府的人,他卻不知自己是世子衛衍還是端王魏承硯。
魏承硯這個名字,終究太陌生了。
「世子哥哥,我的事情,衛稷哥哥知道嗎?」盛媗見衛衍沒說話,又問他。
「他不知。」衛衍回神道。
盛媗鬆了口氣,若再牽扯衛稷哥哥,她良心就更不安了,至於衛衍,如果有朝一日事發,她便說是自己欺騙了他,衛衍是國公府的世子,國公府也算名重天下,想必不至於太過牽累他。
「在端王府住的還習慣麼。」衛衍過了一會兒問,仿佛只是隨口提起。
盛媗點點頭:「挺好的,端王殿下也很好。」
衛衍端起放涼了些許的熱茶啜了一口,眼帘低垂。他不知她這個「很好」,是否也是如兄長一般的好。
「對了,」衛衍放下茶,示意侯在外頭的玄羽進來,他指了指玄羽手上的一個匣子,「這是母親寄給你的東西。你剛一走,母親就往滄州寄信和銀票,你若真的回滄州,怕是你腳程稍慢些,信使就先一步到了。」
玄羽將匣子放到盛媗面前,盛媗打開,最上頭是一封信,信下面則是滿滿當當的銀票,還有不少隨手能用的碎銀子,可謂十分周到。
離開衛國公府那天,她後來在自己的包袱里也找到了不少銀兩,想必是柳姨叫衛南霜趁著她沒注意放進去的。
盛媗心裡一暖,眼眶有些發熱,當著衛衍的面,卻是決計不肯再哭了,只是默默垂下頭,好一會兒沒說話。
衛衍也沒開口擾她,等她平復了淚意,慢慢抬起頭,他才道:「給母親回一封信吧,她十分掛心你,聽說這段時日胃口都不好了。」
盛媗眼眶又是一熱,忍下淚意連忙點點頭,衛衍便找水榭的人要了筆墨,盛媗看了柳氏的信,寫了一封回給衛家人。
寫完,信就交給了衛衍。
衛衍收好信,又定下時間:「後日帶你去督察院,到時我去端王府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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