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元伸了个懒腰:“不送。”
裴衍舟转身走了几步,想到什么便又回转,对宋庭元道:“你在外待久了也该回去看看,庆王和王妃一直很惦记你。”
“不回,”
宋庭元摆摆手,“回去又让我成亲。”
“你到底有什么事,自小时起便总想着离家往外跑,”
裴衍舟顿了顿,继续说道,“荣襄侯府那么乱,可我受重伤时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回家。”
宋庭元起身,同着裴衍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受过伤便稳重了这很好,我很欣慰。但是我们家的事,跟你的完全不一样。”
裴衍舟问:“和我都不能说?”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问过宋庭元,但宋庭元没有一次说过。
这次也不例外。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伤心事,有什么好说的。别问了,我以后也不会说的。”
宋庭元一出草舍吹了风,便一声又一声地咳起来,今日本就一句话很晚了,裴衍舟也怕引出他旧疾,便连忙让小童送他回房,又见天色实在太晚,回去也是惊动人,便干脆在宋庭元这里借宿了一宿。
只是蒋端玉一事总归如阴霾一般笼罩于他心上,不为自己不平,却也是为了被牵连的那些人感到愤懑,而边关的百姓又要如何,竟又无计可施。
第二日清早回府,按着侯府规矩是要先去见过老夫人的。
老夫人也才刚刚起身,见裴衍舟完好无损,便也没多说,留下他用了朝食便打发他回去了。
因连日来奔波,裴衍舟也想赶紧回觅心堂休息一会儿,等他沐浴洗漱躺到床上之后,忽然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劲。
裴衍舟翻了个身,才想起来他今日回来之后便没看见过卫琼枝。
不在暖阁里,他进来时也不在外面。
那就是在耳房里了。
裴衍舟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养足了精神之后便起身,多问了一句来伺候的小厮:“卫氏人呢?”
小厮道:“已经搬出去了。”
裴衍舟一愣,又问:“搬去哪儿?”
“隔壁小跨院里面。”
当裴衍舟来到小跨院的时候,卫琼枝还在睡觉。
裴衍舟把她从床上提起来,卫琼枝的眼睛都没睁开,软团团就像一只猫咪,身上的寝衣松开,露出大片的春光,裴衍舟无法,只能把被子往她身上裹住。
一番动作下来,卫琼枝终于被吵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里面像蓄着一汪泉水一般,先是懵懵懂懂,然后便是惊恐地看着他。
裴衍舟怜悯之心乍起。
像她这样清澈如许之人,裴衍舟从来都没在身边见到过,或许只是侯府里没有这样的女子。
没等卫琼枝说话,裴衍舟便道:“为什么搬到这里?”
卫琼枝迅速用那还没睡醒的脑子回忆老夫人让她说的话:“暖阁里地方小,住着不宽敞,会挤着胎儿。我在这里住的是最大的一间屋子,又大又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