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且稍候。”
戚言说罢,便站起身,朝门前走去。
把襄王撂在了案前。
闵煜:……
他望着戚言的背影,默默松下口气。
刚才被戚姑娘看着,他一阵心如擂鼓。
还好,还没说出口。
又不禁想,戚姑娘是邀了什么贵客,竟把国君也撂下?
如此想着,便也跟出去瞧了一眼。
这一眼,就见到了一位素衣翩翩的典雅公子。
那位公子见到戚言,露出万般温柔的神采,亮着眼睛,珍之又重地轻声唤道:“言儿,许久不见了。”
襄王:……
言儿。
一阵牙疼。
挺好的,这么亲密,是敌非友,啊不,是友非敌。
那公子又抬头,四处看了一圈,眼中浮起疼惜,道:“你四处流落,受苦了。”
襄王听着这话实在刺耳。
怎么就四处流落了?
他家戚相是有封邑的!
过得清贫,是她一贯勤俭罢了。
闵煜上前几步,那位公子也看见了他,意外神色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了一派温文:“襄世子,别来无恙。”
他一顿,又道:“现在恐怕要改口称襄君了。”
闵煜走到门前,与戚言并肩,笑说:“旬国一别,许久未见,靖国长公子盈。”
戚言目光在他们之间看了一圈,面现了然:“难怪世子当初行刺靖王。”
闵煜垂眸笑:“长公子允我襄国复辟,得此重诺,煜不得不以命相搏。”
戚言笑了声,才道:“既然都是熟人,就不必引荐了,进来坐吧。”
于是进了屋内,仍是那个案几。
在场是襄王闵煜身份最高,本该坐于上首,可三人彼此看看,最终还是屋主坐一边,两位宾客坐另一边。
看着屋中简陋陈设,长公子愈发难过:“言儿本是靖国贵女,该锦衣玉食,无牵无挂,如今……都消瘦了许多。”
“谢长公子关切,近来是繁忙些。”
有家仆送上了茶水,戚言亲手为两人斟上。
顺口一问:“长公子在旬国可好。”
“旬王礼遇,一切尚可。”
他注视着戚言,“言儿,随我去旬国吧,我会代伯父照顾好你的。”
戚言看了他一眼:“长公子不必如此。”
公子盈急切道:“怎么不必?言儿,你看看你在襄国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要我如何放心得下?”
什么日子?上卿的日子啊。
闵煜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戚言却先接过了话。
“我在襄国过得自足,倒是长公子客居旬国,是为避难,处境艰难,尚且自顾不暇,再想照顾一人谈何容易。”
“言儿,”
长公子动情道,“你我未婚夫妻,何须疏远至此。”
此话一出,在旁的闵煜仿佛听得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