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高深莫测道:“我有一计,或可解晏君烦忧。”
晏君却朗声一笑,全无忧色的模样:“不必劳烦邵大人。”
他一顿,笑意愈深:“算日子,靖国的使臣也该到了,还不知是不是邵大人您的旧识呢?”
邵奕嘴角仍噙着笑,眸光沉沉:“晏君说笑了,也不是谁都能算我旧识的。”
什么阿猫阿狗,他何必熟识?
惊变
辞别晏辅政,襄君与他的国相慢慢行在宫道上。
沿途侍立的宫人随着他们走动经过,恭敬地俯下头。
王宫里一如既往的安谧。
配上四处的白绫,恍惚间,竟好似整个王畿都将随同那四重棺椁一起安葬。
戚言低声道:“除了王姬,怕是再没有人想要王室长存。”
即便王室同宗诸侯国力昌盛,哪怕王姬亦非真凰。
她的声音实在低沉,传不出多远,就被埋没在这墓一般的死寂里。
闵煜却疑惑道:“听闻邵大人也为王室百般周旋,意欲力挽狂澜?”
或许,还要加上他这一人?
戚言与身边的国君说着话,双眼却仍望向前方:“也兴许王姬同其余四辅政,各自都以为,自己才是邵奕同党呢?”
闵煜略一思忖,笑道:“邵大人果然……八面玲珑。”
王宫实在静谧非常,是以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变得分外清晰。
襄国获罪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有人坐不住了。
许多小国诸侯与使臣闹将起来,要求回返封地。
有心思活络的,本就停在王畿外,千方百计地拖延着入宫,如今一听风声,立刻趁夜离开,轻车简从,走快道马不停蹄。
已入王宫的来使,闹归闹,却也不敢轻易做出大动静。
万一被抓着错处,以王室之衰微,的确不能将他们如何,晏赵渚卫四辅政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届时以冒犯王室的名义出兵征讨,可不是一般小国能吃得消的。
于是各家嘴上虽喊得响,实际却是互相怂恿着,各自都盼望着别国能出个头。
而此时,向来乐意充当表率的各大国使臣,又极为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局势一度诡谲难测。
直到桃花落尽之日,靖国的使臣到了。
此前,靖王早已遣了快马,急信传入王都,曰国主告病不能亲至,特遣了近臣代为祭拜。
辅政并不以为忤,只道靖王病中不忘天子,忠心可鉴。
听闻靖使入城,晏君亲往接见。
然而靖国使臣谒见的第一件事,却是提出要见襄君。
“我王特地嘱托,我靖国与襄国同盟,平日虽少有聚首,然我王心中也时常惦念。此番王畿相逢,自然要拜谒一二。”
晏君仍是一副可亲模样,满面的褶子皱出一张笑脸,连称“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