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便迫不及待地将邬国纳入王畿,做得实在不太漂亮。
尽管王室衰微,早已无力约束诸国,可非议天子仍是件忌讳,这话只能关起门来说。
戚言冷哼:“他还望着靖国呢。”
闵煜:“说来更是奇怪,邬国是临近王畿的小国,祖上原本就是由王畿封赏出去,天子盯着还有几分道理。”
他心头的疑窦犹未解开,“可靖国与王畿相隔千里之远,又是强国霸主……”
天子有这雄心,真能吃得下吗?
“且说这计策也并不高明,再一再二,又能迷惑得了谁?”
纵观诸侯,能占一方封地,谁也不是傻子,莫说王室今非昔比,哪怕是从前御极天下之时,诸侯也不是任他宰割的膏肉。
戚言眸光渐冷,听完后唇边挂起一丝冷笑:“谁说图谋一地必须吃下它?赢得一方霸主的支持,就足够保他一世太平了。”
闵煜道:“那便只是联姻?”
“不成,便是联姻,成,便是雪中送炭,助落魄出奔的先靖王夺回君位。”
闵煜心中一惊,他哑然一阵,方才问:“先靖王奕?”
戚言望着他,笑容意味深长。
襄君得了这个反应,便是确信了。
又是靖王奕。
自从邵盈策反靖军攻克都城后,已沦为先靖王的邵奕便一直了无音讯。
谁知再次出现,竟与天子搭上了关系。
“难怪要襄国主婚,”
闵煜苦笑,“我既非王室同姓诸侯,又未曾婚配,怎能为王姬主婚?”
原来是邵奕。
这是在向他们挑衅呢。
“既然有了消息,天子诏令怕是也快了,要提前防上一手吗?”
闵煜问道。
“不急,”
戚言垂眸,望着杯中雾气升腾,“给邵盈递个信,看看靖国作何反应。”
此时最为惶恐的可不是襄国,而该是刚刚坐稳靖王之位的邵盈。
没过两日,靖国派人送来一封急信,扭扭捏捏写了一卷竹简,提炼精要不过一句话——“言儿,救我”
!
戚言阅完,沉默良久,才叹了声:“父亲的眼光……”
真是差得可以。
闵煜在心中默默补全,眼中流露笑意。
他将一杯热茶推到戚言手边,问:“戚相预备如何帮他?”
“用得着帮?”
戚言用一种“他是蠢的莫非你也傻了”
的目光看着他。
“靖乃万乘大国,找个由头抗命便是,天子难道还真能胁迫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