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方山庄前哨的东方楼右翼,便是花厅所在——一个正对花园的房间,适合吟诗饮酒。
但眼下的气氛凝滞,大概不好对空当歌。
冷言立在门槛餐,进退维谷,老头居然来了?十三年来几乎对他不闻不间的老头居然来了?
“言!”
冷风看见冷言,大病初愈的他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先一步抢上前抱住冷言。“你没事吧?老告说你受伤了。”
他关心他的儿子,却不知怎么沟通。
“没事。”
他僵硬地与冷风划清楚河汉界,他一辈子独身惯了,太多的亲情压力他承受不起。
“言。”
东方玩月扯扯冷言的衣袖,他是在乎他父亲的。只是他太内敛,不晓得怎么表达他的感受
东方玩月要他留点面子给老头,他照办。于是,他携着她一同入座。
一顿饭吃得冷言食不知味兼难以下咽。老头每每用慈爱的眼神探望他,他便有溺水的感觉。印象中,老头不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甚或淡漠得像对待陌生人吗?
“慢用。“不久,在众人的注目下,他还是逃离了这场饭局——落荒而逃。
再不走他会窒息!他奔到花园中人工湖上的九曲廊上换气。
老头干嘛对他这么依依不舍?他从来都不理他在想什么的,不是吗?所以他养成封闭情绪的习惯,没有付出就没有伤害,隐藏可以保护自己。
“言。”
一声苍老的呼唤在他身后扬起。“我早和你那几个小姨断绝往来了。”
在言出走的第二年,他就把她们全部休回家了。
他听教授说过。“没必要告诉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偶而来个大扫除也是必然的。
“自那以后,我也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言不就恨他不重视巧巧?
十三年来零成长?不简单,一样风流却不再负责?
“巧巧死了十三年,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
言的个性和他太像,倔得让人莫可奈何。
连母亲都搬出来了?可笑,经过十三年了他一样不了解他。母亲的死她本身也有不是,他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不会把所有罪名都加诸在老头身上。
问题症结不在这里,他懂不懂?
“我不反对你留长发。”
冷风记得自己曾大力挟击冷言这样不男不女,但他发现,他英挺的儿子把长发留得很有气质,一点也不会防碍观瞻。
老头还要这样继续讨好地吗?他把头发留得这么长就是为了气他。
既然他不了解他,他和老头就没什么好谈了。冷言转身就走,把冷风远远地抛在身后。
才走几步,“言”
东方玩月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撩起月牙的白的长纱,从廊柱后方探出头来。“你和冷伯伯谈得如何?”
“你不是从头听到尾?””
看见她甜美的笑容,心里的烦闷也舒坦不少。
“被你发现了。”
她也是担心他嘛!“你很厉害也,脸色这么沉,心里把冷伯伯骂个半死,出口听话还是不伤人。”
那是不是代表他不想搞到父子绝裂的境地,也许他潜意识里希望能挽回什么?
“别提他。’”
冷风是个失败的父亲。“你要练琴?
冷言看着她怀中的琵琶,真古典,东方告真把这里弄得像唐朝——服饰、言行、到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