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热气腾腾的碗又被推回到她面前,而碗中的葱花已经全部不见。
"
咦?"
骆小远挥去碗上空的雾气,仔细看了看,确定她最不爱吃的葱花确实已经不在了。
段朗月好笑地看着她,"
还不吃?"
她抖着手挑起细软爽滑的面条,小心翼翼地吃进嘴巴里面,然后再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某人……怎么还在看她?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温柔这么有男主气质的眼神看她啊?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啊!
可某人还毫不自觉地支着肘,撑着侧脸看她,轻声道:"
慢些吃,别烫着了。"
"
咳咳……"
她受不了了,他这么说不是成心让她烫着嘛!
骆小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边吃边问:"
柔云和宋大娘都不在,那邢姑娘怎么办?"
段朗月怔了怔,意兴阑珊地用筷子拨弄着碗中沉沉浮浮的馄饨,若有所思道:"
你放心,她自然无恙。"
吃完馄饨面,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骆小远甚是满意地打算回衙门,可却被某人一把拦住去路。
"
夜不过刚刚开始,不赏完灯再回去?"
他循循善诱道。
在七夕节,跟一个男人吃饭也许算不上什么,可跟一个男人一起赏灯似乎就有点猫腻了。她这次一定要抬头挺胸地拒绝,决不能割了地还赔款,也太没尊严了!所以她果真挺起胸、抬起头,可对上他温柔中带点强势、强势中又带点邪气、邪气中又有点深情的眼神时,她立刻缴械投降,别说割地赔款了,简直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好吧,就赏一会儿。"
某人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
走吧。"
赏了许久,骆小远不得不承认自己压根没有普通女人那点风花雪月的心思,这印在花灯上打着转的诗词歌赋,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而身旁的某人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带着她从街头走到街尾,甚至还想去隔壁街再荡一圈。
不过话说回来,她如果有他的智商,估计也会卖弄一番。瞧瞧这手里的几盏花灯,全部都是猜谜、对对子得来的。若不是拿着数十盏花灯会被人误认为是卖灯人,那她一定全部带回衙门,一个一个地挂在院子里。
"
你好像读过很多书?"
骆小远随意问道。
段朗月顿住脚步,手中的花灯也随之一颤,灯芯顿时熄灭,让他的侧脸隐在暗中,看不清表情,"
嗯。"
"
那你念那么多书做什么?考状元吗?"
黑暗中,他冷冷一笑。念书做什么?安邦治国平天下?呵……若当初他不念那么多书,也许如今便不会是这般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