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他们像锁链般扣住对方,就这么紧贴着在风暴夜里睡去。
台风持续了两三天。
半夜打雷打到像是拆迁队拿挖掘机撞房子,听得人能惊梦醒来,再勉强靠着困倦继续睡下去。
天亮以后没人敢出门,公司早早发出居家办公的告示。
从高处一看,楼下的树被连根拔起,仰倒在路边,差点砸翻一辆车。
自行车电动车都有停在路边的,被强风刮得东倒西歪,形状凄惨。
虽然都知道台风持续不了几个星期,大多数人都把冰箱塞了近一个月的食粮,前些天好几家商超的冻饺子早早售罄。
周筑早上六点起床,听着轰炸般的风声煮馄饨。
他知道昨晚傅冬川起过夜,打着手电检查过每一个窗户的完好程度,以及亲了下他的脸,又说了一次我爱你。
那个人压抑很久不敢爱人,他只觉得心疼。
他闭着眼,呼吸放得平缓均匀,还是差点流眼泪。
馄饨煮好,捞出来放进调味紫菜汤里,瞧着挺像模像样。
两人对坐而食,听早间新闻报道上海的台风情况。
“你昨天提辞职了?”
“提了,他留我,还说工作时间干私活都无所谓。”
周筑搅着馄饨汤,又说:“我放不下项目,怕它砸在乐乐手里。”
那孙子光会溜须拍马,屁用没有。
“你打算走吗?”
“再留几天,该交接交接,该扛活扛活。”
周筑想了想,说:“但一般提都提了,也留不了多久吧。”
“嗯。”
傅冬川见他们都吃完了,起身拿走碗去厨房。
周筑跟在他身后,顺手拿了小熊围裙,给弯腰洗碗的男人戴上。
“就两个碗,一口锅。”
傅冬川无奈道:“你给我戴的工夫,我都洗完了。”
“可性感了。”
周筑笑眯眯地说:“你脖子又长又白净,宽肩窄腰,贼适合。”
“说起来,也许我不该问。”
傅冬川洗完碗,拿干湿抹布分别清理灶台和洗手池,把四处擦得一尘不染:“我觉得你……不像是辍学的性格。”
“为什么没把大学读完?”
虽然不是顶级学府,但也可以混一个文凭,哪怕这东西的用处很难评价。
“我不是在意你这个,”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认真说:“我是怕你那时候出了什么事,过得不好。”
周筑想了想,低头笑。
“你可能不信。”
“我要自己挣学费,然后寒暑假回不了家,自己找地方住。”
“后来大概是……觉得太苦了,撑不下去,索性就提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