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灵选择不理会。
两个人坐下来吃水果,事实证明拉上禹灵也吃不完,钟檠用的保鲜碗很深,才一半禹灵就吃了个水饱,放下叉子拿纸巾擦嘴。
钟檠抬眸去看,对面的人双唇被汁水浸得润亮,被纸巾磨到的地方软软地陷下去一点,迅速透出更深的红色。
钟檠盯着那点艳丽的红,须臾后被倏然响起的手机声音拉回神思。他无声叹气,接通卫鹤舟的语音通话,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对方哭嚎一声。
“救命啊——我爸让明天去公司上班还不让我迟到早退!”
嗓门大到禹灵都能隐约听见,秉持着不听人电话的礼貌,他起身走到缝纫机前继续做了一半的衣服。
禹灵走开了,钟檠也不对他客气,糊弄地回:“那你就去。”
“上班太痛苦了。”
卫鹤舟之前就被他爸要求过去公司学习,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没好好上过一天班。这次估计是因为摔了珍藏的古董盒子,把亲爸惹恼了,也不说让他去学习,就是上班,朝九晚六,每月给工资。
钟檠丧失兄弟情谊地笑出声,“那不挺好,你也别混了,好好干点活。”
卫鹤舟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你也得朝九晚六吧。”
他记得钟檠大学就开始接触自家公司的业务了,而且能力很强,毕业后带领自己的团队创造了很亮眼的成绩,现在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如果好兄弟跟他一样得在公司上下班打卡,他心里就会稍稍平衡。
可惜钟檠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以前是,但前几天跟我爸请假了,重要的决策还是会参与,必要公事用邮件联系,公司就先不去了。”
“啊?那你准备干什——”
卫鹤舟说到一半猛地转过弯来,“不是吧,你追老婆去了?”
钟檠听到他的称呼挑了下眉,内心满意,嘴上不说。
卫鹤舟咋咋呼呼半晌,知道他在禹灵店里后又强烈要求过来。
“我问问。”
钟檠被他吵得不行,但也不会擅自做禹灵的主,走到柜台桌旁坐下问,“我有个朋友想过来看看,可以吗?”
禹灵是开店的,自然没有无故闭客的道理,爽快地点头同意。
“来吧。”
钟檠甩给对面两个字,挂断通信后发了地址过去。
没半小时卫鹤舟就开车到了,探头探脑在外面瞄一阵,被钟檠发现了才走进来。他也并非那种被养歪的富家子弟,虽然对内打闹,对外仍是稳重有礼的,站在禹灵面前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他朋友,卫鹤舟。”
禹灵向他点头,礼貌地报了名字。对方样貌和刚才电话里给人的毛躁印象不太相符,顶着稍长些的寸头,五官线条比常人深刻,是很引人注目的长相。
卫鹤舟也悄悄观察面前的人,人际交往方面他算是人精,一打眼交谈便知道禹灵跟他们这群胡天胡地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跟钟檠从小到大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有很多假意清高实则借机攀附的,装出的虚情假意一瞥就能探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