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向外籍男人,鞋子踏进泥里,像践踏着污浊与不堪,去惩戒这个世界上的恶。
“老大,他行吗?”
方脸有些担心。
盛屿用拇指弹了弹烟蒂,看着僵直的背影说:“你们还是不了解他。”
话音刚落,方脸就听到了一声闷在胶带里的痛呼声,以及钢条落在皮肉上的重重抽打声!
停在远处的车还支着远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铺盖到盛屿脚边,男人低头瞧着地上不断挥动臂膀的影子,慢慢抽完了一根烟。
再抬眼,几个男人背上已经隐隐透血,而此时,佟言站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长散乱,泪流满面,嘴里呜咽着混沌的声音,不住地向佟言摇着头。
因为刚刚动作,持棍的青年微微舛息,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收了甩棍:“你是女人,我这回就……”
下一刻,带着风的手掌就抽在了女人的面颊上,女人闷声惊呼,脸被狠狠抽向了一侧,乱翻飞。
盛屿收回手,看向佟言:“恶人不分男女老少,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替你讨回来。”
夜风很长,微微浮动男人的额,他投下的目光比惨白的月色还淡,女人终于记起了佟言醉后的那句话:“我男朋友凶的。”
盛屿缓缓蹲在几人面前,手指伸进范宇外衣的口袋。
“别紧张。”
他从口袋中翻出了一盒香烟,手指在盒底轻轻弹了两下,将弹出的香烟咬进了嘴里,“我的抽完了,借根烟抽抽。”
盛屿点了烟,语气闲散的状似闲聊:“各位要是对我今晚的行为不满,觉得我粗鲁了,可以尽管去告我,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知的大家。”
他停顿了一下,摘了烟,就着幽暗的光线举起香烟端详了片刻,又接着说:“我复制了你们的手机中的通讯录,以及你们私下密谋此事的信息往来记录,会馆包房内的监控也派人拿到手了,如果各位因今晚的事情,对我及佟先生作出任何形式地追讨,你们的所作所为,就会被你们手机中的所有联系人知道,领导、同事、家人、爱人,就都能看清你们衣冠楚楚之下的真实嘴脸了。”
话音落了,盛屿逐一看向几人,挺满意他们露出的惊恐反馈,夹着烟的手指了一下老外:“你听懂了吗?”
老外自太阳穴挨了重拳之后,变得明显胆小畏缩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忙不迭地唔唔地点头。
簌簌而落的烟灰埋进泥里,盛屿微微偏身又看向范宇:“范先生手机私密空间里的东西可不少,玩得挺花。”
看着范宇瞬间缩小的瞳孔,盛屿拿出手机拍了拍他的面颊:“现在范先生知道该怎么做吗?”
不知是不是夜风不稳,范宇闷在胶带里的呜咽声破碎地抖动着,他一头磕在地上,将半个脑袋锸进了泥水中。
盛屿似乎不喜欢刚刚点燃的香烟:“味道好怪,抽不习惯,还是还给你吧。”
说完,就将猩红的烟头用力按在了范宇高高拱起的脊背上!垂眸看着不断抖动的身体,他平静地像在看一只蛆虫,“范先生,你拜错佛了。”
范宇从泥水里抬起头,茫然了片刻后将祈求的目光迅投向佟言。
“爬过去!”
盛屿冷声。
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范宇一点一点膝行至佟言身边,间淌下泥水遮住阴狠的目光,他的脑袋一下下磕在了佟言的脚边。
“他还做了什么?”
佟言问。
盛屿将手机在指间转了一圈:“没什么,既然范先生这么心诚的认错,我们就暂且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