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秦婈将装满信的匣子放到秦绥之面前。
秦绥之深呼吸两次,才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姜岚月若是将这信公之于众,你该怎么办!”
秦婈不想骗秦绥之,但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只能一边摸眼角,一边流眼泪。
秦婈垂泪,眸间尽是悔意。
看的秦绥之心都要碎了。
“阿婈,别哭了,别哭了,哥不该说你的。”
秦绥之揉了揉秦婈的头发,半蹲下身子道:“哥回来了,不会有事的,嗯?”
秦婈轻声道:“这事,要跟爹说吗?”
秦绥之目光一沉,冷声道:“得说,但不是现在。”
在秦绥之看来,秦望对姜岚月的感情,道一句情比金坚不为过。
秦家这些年的针锋相对,每次,秦望都坚定不移地站在姜岚月那一方。他坚信姜岚月温柔善良,大方贤惠,也坚信母亲嫉贤妒能,有己无人。
如果连母亲的死都未能让他冷落秦岚月半分、那眼前的这些,真让他彻底厌弃姜岚月吗?
十几年的感情,姜岚月的眼泪,足够让秦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非能把事情闹大。
秦婈想了想道:“兄长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秦绥之道:“容我再想想。”
直接找朱泽,搞不好会闹到衙门去,事情一旦闹大,谁都捞不着好处。
正思忖着,秦婈附在秦绥之耳畔说了几句话,“四月同我说……”
秦绥之讶然,又点头。
东直门,洪氏赌场。
秦绥之天天派人在赌场盯了三日,终于,等来了青衣飘飘的朱泽。
朱泽没收到秦婈的回信,姜岚月又不肯拿钱给他,他只好来赌场碰碰运气。
如今钱还的差不多了,朱泽也渐渐收了心,他不敢大赌,只揣着十两银子四处观望。
秦婈着月白色长裾,戴银色面具,坐在东北角跟人对骰子,一局比一局赌的大,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诶呀!可惜!”
“就差一点!”
朱泽伸脖子观望,很快,他便得出一个结论——这位戴面具的公子哥,今儿手气简直背到了家。
一炷香过后,秦婈对面的人起身,抱了抱拳道:“忽然想起今儿还有事,扰了公子雅兴,对不住了,咱们改日再约!”
朱泽笑了一声。
鬼信他还有事,回家数钱么,这分明就是捞够了。
朱泽掸了掸衣襟,走上前去,微微一笑:“不然我陪公子玩一会儿?”
秦婈之翘了下嘴角,同他比了个“坐”
的手势。
一开始,朱泽还秉持着“小赌怡情”
的原则,连赢几把之后,明显上了头。
他的表情越来越放肆,衣襟微敞,发丝凌乱,嘴角简直要挂到耳朵上了。
秦婈喝了口茶水,压低嗓子对朱泽道:“这么玩儿没意思,这位公子,不如咱玩把大的,如何?”
朱泽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只不过他一直赢,所以不好意思提。
朱泽手持折扇,晃了晃,拿腔拿调道:“也好。”
秦婈拿出两张银票,共二万两,刚好是朱泽欠下的债,“三局,还是一局?”
朱
泽看着银票心怦怦直跳。
翻身,就在眼前了。
只要他再赢一次,他便翻身了。
他不仅能翻身,还能拿着秦大姑娘的信,与秦家小夫人谈个好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