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分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这女人对自己的恨意究竟从何处而来?
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受害者吗?
在这入了春的夜,姜栾只觉得遍体生寒。
齐绍麟仿佛感应到了他复杂的心情,稍稍撤后一步,握住了姜栾的手。
姜栾冰凉的手被包在温暖宽厚的手掌中,心中生出几分暖意。
他吩咐左朗道,“去把老太爷请来。”
花朝闻言猛地抬头,冷冷地说,“少夫人,您倒是敢?”
“有何不敢?”
姜栾淡淡的说,“齐府云遮雾罩已久,今日我便要拨乱反正,肃清门楣。”
“但如此一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花朝压低声音,“挡着众宾客的面,您可想好?”
“花朝,你是个聪明人,”
姜栾意味深长的说,“只是过于看重自己,看轻了你家主子。”
花朝闻言微微一愣。
粮仓处不过是起了一点小火,很快在众人合力下扑灭。
解决危机后,众人便围在了花朝院里,想看看这裸男又是怎么回事。
齐玉恒赶到院子时看到宾客皆在,地上又躺着个赤条条的男人,差点儿气昏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
齐玉恒怒喝道。
姜栾头一次见齐玉恒动了这样的怒气。
兴许齐家族长确实重视门楣……也或许是围观者众多,令齐玉恒丢了脸面。
但无论是门楣还是脸面,似乎都比子孙重要的多。
男人瑟瑟发抖的躺在地上,脸朝下趴着不敢与众人对视。
花朝见状,立马跪在地上,委屈的说,“奴婢也不知……少夫人不知从何处逮来这个男人,奴婢从未见过!”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我找来陷害你的?”
姜栾眯了眯眼睛。
花朝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掷地有声道,“花朝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少夫人,令您找来这人做戏,凭空污人清白!”
“祖父,这个人明明是麟儿……”
齐绍麟刚要争辩,却被齐玉恒挥手拦住。
小小的院内围观者甚多,小厮丫鬟、吃酒的宾客,手持的灯笼火照的院子大亮,恍如白昼。
齐玉恒在下人搀扶下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地上那人。
地上的男人蜷缩着,将脸埋在地上,丑态清清楚楚,无法遮掩。
“你是谁?”
齐玉恒拽着这人的头发,令男人抬起头来。
在火把的映照下,姜栾一眼认出,这人便是祠堂中原主的“老相好”
。
但后来人由夙平郡王带走,所以齐玉恒并不认识他。
“你是谁派来的?”
齐玉恒问道。
男人闭了闭眼。
他从被抓到起就没说过一句话,此时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花朝冷静下来。
她心说,这家伙是在院外被逮到的,与自己并无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