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轻嗅一下:“清冽幽香,沁人心脾,容儿能将雪夜梅景装入这小小瓶中,当真是心灵手巧。”
余莺儿听见皇上夸安陵容,脸色顿时不是很好,却还是恭敬现在一旁伺机伺候。
安陵容继续笑着:“皇上,臣妾还给您做了个香囊”
皇帝伸手接过安陵容递出的香囊,打量了一眼,明黄的锦缎上一簇梅花傲然开放,薄薄一层霜雪下一枝嫩叶破冰而出,香囊晃动间幽幽花香随风飘荡,皇帝心情顿时愉悦:“梅花入梦香,这一枝春确实好,读书使人明理,容儿学得不错。”
安陵容脸色郝然心虚道:“臣妾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了,臣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
皇帝让安陵容将香囊系在他腰间,拉起安陵容的手正色道:“你何须妄自菲薄,朕不能白收你的礼物,朕记得明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朕送你。”
安陵容心中一动,皇上用了“送”
而非“赐”
,看来这段时间的心思没有白花,等甄嬛获宠后,自己也能在皇帝心里留个印象,日子就不至于太难过。
安陵容顺着皇帝的话认真想,而后娇声道:“臣妾现在什么都有,臣妾想求皇上给臣妾写幅字,到时臣妾将御笔挂在床头,就像时时看到皇上一样。”
皇帝亲昵的拍拍安陵容的脸,笑着应道:“这有何难,笔墨伺候。”
小夏子手脚麻利的将笔墨准备好,安陵容轻轻研墨,皇帝垂眸思索,唯有余莺儿手脚无措窘迫的站在一旁暗自羞恼。
皇帝将笔放下,让安陵容靠近点:“容儿看看,可还喜欢?”
安陵容轻声念道:“今年见,明年重见,春色如人面。”
念完后,安陵容抬眼望着皇上,她的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欢喜情意,冲皇上含羞道:“皇上想着臣妾,臣妾喜欢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臣妾唯愿皇上此生健康常乐,做个人间长寿仙。”
安陵容说得情真意切,皇帝心中动容,后宫女子无数,唯有华妃跟她如此信赖仰仗他,只要她以后不犯大错,总归得保她一个平安喜乐。
余莺儿见安陵容得了皇帝手书,心中忿忿忍不住大着胆子开口:“皇上的字写得真好,臣妾也想厚颜求皇上给臣妾写一幅。”
皇帝看了局促的余莺儿一眼,面色淡淡道:“这是容儿的生辰礼,怎么你也想要?”
余莺儿再浅薄都听出了皇帝的不喜,当即跪下谢罪:“臣妾一时说错话,还请皇上原谅。”
皇上神色不明让她起来,示意她可以开唱了,然后靠在安陵容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安陵容看着合眼假寐的皇上,知道他心里已经疑心余莺儿了,只是暂时还不想打破雪夜梅园的旖旎,就当个玩意似的先宠着。
安陵容手上动作温柔轻缓,不久皇帝就进入了梦乡。
余莺儿见皇帝沉沉睡去,用眼神狠狠挖了安陵容一眼,安陵容平和的朝她笑笑,余莺儿吃瘪,气呼呼的走到外间,眼睛咕噜乱转,先是看向桌上的核桃,又将眼神瞄向垂手等待伺候的小夏子。
她溜猫逗狗般招手:“小夏子,你来。”
小夏子赶紧上前听从吩咐。
余莺儿在榻上落座转眼一笑,用手一指面前的核桃:“小夏子,你来给我剥核桃,用手剥。”
小夏子一愣,但对上余莺儿狠厉的眼神心中无奈,拿起核桃就准备剥。
安陵容用手指轻按了皇帝耳后一下,皇帝轻咳一声,小夏子立马机敏的爬起身,轻脚轻手来到里间,垂手等吩咐。
余莺儿从外间怒气冲冲进来,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小夏子,小夏子眼观鼻鼻观心站立不动。
余莺儿将眼神转到安陵容身上,眼光凶狠似要吃人,安陵容停下按摩的手,神色专注轻拍皇帝后背,一个眼神都不屑看余莺儿。
半个时辰后,皇帝准时醒来,看着安陵容被靠皱的衣服扬声道:“苏培盛,苏州新进贡了几件浮光锦,全找出来给安常在。”
然后大踏步向外走去,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余莺儿。
安陵容心满意足让忍冬拿上赏赐,准备回去。
“安常在姐姐,你可真是厉害,又是诗词,又是字画衣服,你既已得到那么多,为何还要处处与妹妹为难?”
余莺儿拦住安陵容,怨恨开口。
安陵容轻笑道:“我这两句诗词,不过是从旁人处听来的罢了,当不得什么。”
余莺儿脸色猛的一白,安陵容怎会知道?
杏花
安陵容看着余莺儿惨白的脸,柔声道:
“我原是随口一说,怎么反而吓着余妹妹了呢?”
余莺儿咽咽口水,不自然道:“安常在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一时身体不适,又怎会是吓着呢?”
安陵容意有所指继续说:“身体不适就该好好待着,免得冲撞了其他人,到时妹妹可担不起。”
说完也不管余莺儿作何反应,带着忍冬扬长而去。
回到乐道堂,安陵容让人将皇上手书送到内务府装裱起来,然后拿起两件浮光锦的衣服去了富察贵人处。
富察贵人用手轻轻抚摸着波光粼粼的布料:“真的是浮光多面,色彩斑斑,穿上身想必是极美的,太贵重了,安妹妹这个我可不能收。”
安陵容轻轻用手按住富察贵人,开口道:“富察姐姐,陵容进宫后一直得你照顾,这是陵容的一点小心意,姐姐就不要推脱了。”
富察贵人只好收下:“听说浮光锦水泼不湿,等下雨时我们一起穿上试试,桑儿,将我梳妆台上的匣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