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药可以是巧合,那遗落在床脚角落的肚兜,总不会是巧合了吧?
自己妻子的肚兜,裴亦臣自然认得!
其他都是雷明的一些衣物,这的确是雷明的屋子,周妤棠为何出现在此,傻子都知道了吧?
裴亦臣恼火得把一盒子药重重摔在地上,木盒子都摔得支离破碎,药丸也洒了一地!
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门就悄悄吩咐几个心腹,把雷明悄没声息地给捆了起来,扔进了柴房关着。
秋晚颜虽然想不明白凝歌的叮嘱是什么意思,但也吩咐了人仔细注意着裴亦臣,他一回来丫鬟就给秋晚颜禀报了,顺带把裴亦臣悄悄抓了雷明的事也说了。
秋晚颜眼睛一亮:“小贱人可真会算!”
她急急又问:“那大少爷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回自己院里了吧。”
闻言,秋晚颜急急起身朝老夫人院子去了。
她找了个由头,拉着老夫人去探望周妤棠,老夫人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的。
两人才到裴亦臣夫妻的院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摔东西的巨响,两人脸色一变,急急进去,才发现院里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才到门口,忽然又听见里头传来裴亦臣怒不可遏的低吼:“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孩子压根就不是我的——”
老夫人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瞪大眼睛立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秋晚颜别开脸悄悄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凑到老夫人身边:“母亲,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话未完,被老夫人抬手打断,她的脸已黑得彻底,十分吓人,压着声回了一句:“闭嘴!”
秋晚颜缩着脖子闭上了嘴,心里却乐开了花。
屋里头裴亦臣正对着周妤棠发火,俩人情绪都激动,说的话屋外听得一清二楚。
周妤棠面对着裴亦臣的怒火也没多害怕,不客气地回击:“你还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若是能让我有孩子,我犯得着找别的男人借种吗?!”
屋外的老太太又是一个五雷轰顶。
她的大儿子,竟然不能生?!
裴亦臣也是被戳到痛处了,气急败坏起来,指着周妤棠浑身发抖:“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问题?凭什么认定是我不行?!”
周妤棠冷笑:“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要是行,我何至于到今天找了别的男人才能怀上孩子?!我跟雷明,也不过才开始两个月,同房没几次而已!”
“贱人——”
身为男人,裴亦臣哪听得这样的话,一个巴掌就甩下去了,周妤棠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她还坐在床上,捂着脸怒瞪回来。
“你非要把事闹大是吧?!好啊!到时候看看,丢脸的是你还是我!我大不了被你休回娘家,你?堂堂将军府的大公子生不出来,逼得妻子出去找别的男人借种,还被你休弃了,到时候全京城都会看你笑话——”
这下屋外老夫人和秋晚颜带来的丫鬟家仆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了。
秋晚颜眼珠一转,连忙转身压低声把他们都给赶跑了。
“今夜之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仔细你们的皮!”
老夫人气得浑身直发抖,但也还算满意秋晚颜的处理,但她却不知道,秋晚颜就是有意把这些听到了内幕的人都赶走的。
她虽然是吩咐了不准外传,但纸包不住火,再严丝合缝的鸡蛋都能孵出鸡仔,否则上回裴书敏的事又怎么会传得出去?
这些丫鬟家仆,出去就在府里传开了,被支走的银冬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是周妤棠的陪嫁,眼看着形势对自己小姐不妙,掉头就冲出了将军府。
屋里头的裴亦臣几乎被气疯了,眼珠子都充血了,一把揪起了周妤棠的衣襟怒骂:“你个贱人,竟能如此不要脸!简直是个荡妇、婊子——”
周妤棠挣扎,但掰不开他的手,骂了回去:“我荡妇?我婊子?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夫妻俩在这个家站稳脚跟?!你居然还好意思骂我?若非你无能,文不行武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就连做生意的门道,都有大半是靠着我在背后帮你的!你若不是娶了我这个夫人,你弟弟那个白眼狼,你娘那个老虔婆,能容得下你在将军府混吃混喝吗?!”
“贱人!我……我——我打死你——”
“啪”
地又一声脆响,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妤棠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嘴角已经流下了鲜血。
她也红了眼,疯了般歇斯底里起来:“你打啊!打死我!大不了一尸两命!传出去就是你裴亦臣无能不行,妻子红杏出墙,被你活活打死一尸两命——我看到时候没了我,没了这个孩子,等秋晚颜那个骚货生下裴家长孙,你的好弟弟好娘亲就算不把你扫地出门,你在将军府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不闹出人命就行!
裴亦臣被激得彻底失了理智,疯狂地扇周妤棠嘴巴:“贱人!我就打死你——”
屋外,秋晚颜忙劝:“母亲,这么下去,可要闹出人命了!若大嫂当真一尸两命,怕是要闹到皇上跟前去啊!”
老夫人最是顾全大局的,当即上前用龙头拐杖就把门给砸开了。
轰然一声,屋里的裴亦臣夫妻俩都愣了一瞬,看见是老夫人和秋晚颜进来了,俩人顿时脸色骤变。
老夫人用力把拐杖一戳:“来人!把这个混淆裴家血脉的贱人拉去神楼跪着——”
原本养尊处优被当宝一样供着的周妤棠眨眼便被丢到神楼的祖宗牌位面前,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