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知道这人的身手和反应,所以简知鸢才不敢大意,只能借着这难得的近身机会突然出手。
她搭在他肩头的手距离那张狐狸面具不过寸许。
简知鸢的动作又快又准,但还是迟了一步。
她才刚刚一动,指尖在碰到那狐狸面具边缘的一刹那,都还没使得上力气揭开,就被那人抓住了手腕,并反手将她往他面前一带。
为了做戏,简知鸢本就是一副弯腰准备爬上他后背的架势,被他这么一突然的一拽,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朝着他面前栽倒了下去,正好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胸口滚烫的温度裹胁着悠悠檀香瞬间将简知鸢包裹。
简知鸢的脑子里轰隆一声,犹如被闷雷炸响。
偷鸡不成,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简知鸢连忙翻身想挣扎着起来,偏偏她的两只手腕都已经被他轻松提在了手上。
简知鸢一抬眼,就对上了那人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原来简姑娘是想让我抱你上去,倒也不必投怀送抱。”
简知鸢:“……”
距离这么近,她甚至都可以从那人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可偏偏手脚被擒,简知鸢根本就无法摘下他的面具。
眼看着他当真要将她打横抱起,简知鸢连忙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话音才落,那张似笑非笑的狐狸面具突然凑近了简知鸢些许。
他的语气如眼神一般清冷无波:“霍言初,简姑娘不是已经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转而看了一眼地上快要醒来的月舞道:“难不成,简姑娘觉得我的部下还会认错了主子?”
这个可能应该不成立,但简知鸢心中依然有疑虑。
想到已经离开的秦素衣,简知鸢不由地问道:“阁下似乎也受制于人,而且你们的意见还不统一。”
对方想要杀她,而霍言初却不想要了她的命,只想利用她。
闻言,霍言初却笑着坦然承认:“是啊,所以简姑娘可不要乱跑,至少跟着我性命无虞,你若跑出去了,可能在哪里丢了性命都不知道。”
虽然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但简知鸢知道,他说的倒是不全是假的。
只是,她依然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杀我?”
如果按照简知鸢之前的猜测,霍言初囚禁她是为了拿捏霍承渊,那秦素衣这些人杀她又是为了什么?
霍言初笑了笑。
因为距离极近,他眼波流转,万般华彩几乎晃花了简知鸢的眼。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叫简知鸢瞬间火大。
“你猜。”
简知鸢呼吸一窒,就算手脚被困住,她都恨不得直接这一脑门儿朝他脸上撞过去,看看到底是她脑门儿厉害,还是这狐狸面具厉害。
只是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却听到不远处响起月舞的惊呼声:“公子,你抱着简姑娘做什么?”
话音才落,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竟都很有默契地僵了僵身子。
霍言初迅速放开了简知鸢,并飞快后退半步,依然是那副生怕被简知鸢沾染分毫的嫌弃模样。
他转头扫了一眼月舞,冷淡道:“她体力不支,你既然醒了,正好带她回去。”
闻言,月舞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她连忙应下,然后才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在定了定神之后,才对简知鸢道:“简姑娘奴婢背您上去吧。”
见简知鸢站着没动,似要拒绝,月舞连忙摆了摆手:“奴婢身体底子好,那点儿迷药只能困住奴婢片刻,现在已经没事了,保证摔不了简姑娘。”
可她的手才抬起来,就叫简知鸢看到了她掌心的血肉模糊。
她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才用剑锋划破了掌心,再加上后面跟秦素衣的那一番缠斗攥着剑的掌心一直在用力,也将那伤口挣得更深了。
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反而还担心这些血污弄脏了简知鸢的衣裙,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擦拭,见越擦越多,她才有些尴尬道:“抱歉,简姑娘,我攥着拳头用手臂背着你也行的,保证不会弄脏了简姑娘。”
她这样纯粹的模样,反倒叫简知鸢不好意思:“刚刚多谢了,我自己也可以走。”
不管怎么说,如果刚刚没有月舞的拼死相护,简知鸢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着,简知鸢提步要走,可之前因为神经一直紧绷着,她都没有注意到肺腑里已经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