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衔问:“你没留下什么隐患吧?”
谢鹛说:“我没透露过这两份样本的来源,找的也是不知道我底细的机构,甚至担心有人动手脚,我找了两家鉴定机构。”
另一份样本是卫以衔提供的,虽然没说是谁的样本,但她能猜出来除了商时与,还有谁能令卫以衔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卫总现在开始怀疑商时与是商韫玉的私生女了?总不可能是怀疑商时迁死而复生了吧!’
谢鹛为这个荒谬的念头而自嘲地笑了笑。
…
商时待拍完合照进入展厅,现卫以衔居然在认真地欣赏学生作品。
她还以为卫以衔在开幕式结束后就走了。
商时待走过去,看到了令卫以衔驻足的作品。
那是一幅名为《重生》的插画,色彩鲜艳,画风诡丽。
画中是一个嘴巴大张的头骨,原本空洞的眼睛被长出来的花叶所填满,周围花团锦簇、枝叶繁茂,杂乱的根却吸附缠绕在头骨上,像是在吸食头骨的生命,又像是头骨用最后一点养分努力开出鲜艳的花朵。
有同样在观赏这幅作品的人讨论:
“这名字很有意思,重生是指头骨的主人变成花朵,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下去,以达到重生的目的,还是指花通过汲取养分来获得重生?”
“头骨与花朵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邪恶的。重生可以理解为生命的延续头骨象征着死亡,不管怎样都已经不可能复生了,所以应该是它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于是贡献出了自己。甚至可以用更形象的案子举例……器官捐赠者与受捐者。”
“可是这花是菟丝花,这头骨的嘴巴也是大张的,看起来就像是因被吸食生命,而出无声的呐喊……这作品嘲讽意味很浓。”
卫以衔走开了。
商时待原本想要跟过去找茬,但忽然觉得这么做很没劲。
上次她在宴会上大声拆穿了卫以衔养金丝雀的事,她大姐知道后就把她批评了一顿: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吵架,吵赢了显得你咄咄逼人,吵输了又丢我们商家的脸。以后别见了她就跟摔炮一样,没什么杀伤力不说,也只会响那么一下,别人看你就跟看玩摔炮的熊孩子一样。”
商时待不忿:“可是她把那女人带回了家,她们一起住。商棋罐都没这待遇,凭什么!”
“那是她的事,跟我们、跟小迁都没有关系。”
商时待一脸倔强,显然不接受这样的劝导。
商时行叹息:“小待,我这么劝你不是为了卫以衔,而是小迁并不需要跟卫以衔捆绑在一起。八年了,让小迁从这段糟糕的关系中解脱好吗?”
*
卫以衔回到天豪景苑,听人说商时迁在负一楼,就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沿着楼梯下去了。
负一楼的遮阳帘子已经放下来,整个娱乐客厅都显得很昏暗,投影仪透出的光和走道的壁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商时迁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专注地看着屏幕里同时进行的四场对决,偶尔分心去端桌子上的果汁。
装着果汁的杯子很快就见了底,商时迁正要去倒第二杯,却现杯子是满的。
思绪从围棋上收回的她,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沙上坐了个人。
“嗷!”
借着屏幕反射出来的光,商时迁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卫以衔?”
卫以衔一声不吭地坐在沙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感觉太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