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妲没睡够,肿着眼皮瞪她,懒得说话。
去晚抢不到好位置,最后一口面圈成坨坨塞进嘴巴,碗筷往厨房一丢,江饮给她在冰箱拿了盒牛奶和两颗熟鸡蛋,带上妈准备的午饭,牵起她手半哄半劝上了车。
周末昆妲都得睡到九、十点才起,为了陪江饮摆摊,牺牲了珍贵的睡眠,从上车就开始发脾气,叽叽咕咕个没完。
“我给你剥鸡蛋。”
江饮哄她。
昆妲说:“不吃!”
江饮说那喝牛奶,昆妲也不喝。江饮说那应该怎么办嘛,昆妲说凉拌。
“还真有凉拌。”
江饮把妈准备的饭盒掏出来,“怕我们没地方热饭吃,我妈做的凉面,待会儿到地方,你先把自己那份吃了。”
昆妲给气笑,扯着她肩膀朝后背大力一拳。
江饮适时装可怜,反手摸背,“好疼好疼——”
“我才不信。”
昆妲又给了她一拳。
江饮把脸埋在她大腿,假装疼晕,毛茸茸的脑袋在人裙摆上蹭。
这种无意识的亲近总让昆妲心里没由来一阵酥酥麻麻,她“哈”
一声,两条胳膊压在江饮后背,弯腰把她夹住,“我压扁你!”
玩闹一通,怨气全消,瞌睡虫也跑了。江饮抬头看眼窗外,离旧货市场还有段路,拍拍自己大腿肉,“你来靠着我,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屁股在座位上挪挪,昆妲顺从调整了姿势躺下,两腿屈着,仰面躺在江饮大腿。
这个角度看江饮微微偏向窗外的脸,下颌线拉长,笔直而锋利,但她两腮其实还挺多肉,听人家讲这叫婴儿肥。
因此她笑起来脸蛋肉肉的嘟嘟的,下巴颌又很尖,有点奸不奸憨不憨。
书上说不能以貌取人,但昆妲以为,大多数时候,外貌是一个人家境、修养与学识的最基本最快速表现。
江饮说聪明也聪明,说傻也傻,各自参半,就像她那张肉肉又尖尖的脸。
这肉也是来凤凰路八号后长出来的,环境的影响力巨大,现在江饮已经不是大半年前那个呆蠢的乡下妹了,她还知道拿家里旧货摆摊赚钱呢。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啊。”
昆妲抬手揪住她垂在身前的一缕长发,手指绕了几个圈,几分撒娇意味。
“你长得漂亮呀。”
江饮脱口而出,“你是校花,你不知道吗,他们都这么说。”
昆妲脸蛋在她宽松的运动裤上蹭蹭,“那些臭男生总是冲着我吆喝,冲口哨,故意大声说话,还推来推去的。”
“他们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江饮对男生们的小把戏十分不屑一顾,“还骂脏话,以为自己很拽,其实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