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田文汉的这一说辞竟然打动了不少村民,他们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打量着田文汉以及停在不远处村口的马队。
待现喊话的是个干瘦的汉人男子,又看到马队中竟然还有女人,不少村民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还有壮着胆子走出家门的,开口询问,“商队?都有什么啊?”
“玉容膏、素肉干都有!”
田文汉介绍着,“还有羊毛毡毯。”
冬宰日杀了不少牲畜,贺兰部落又收来不少皮毛,因此又做了一批毛毡毯出来。
只是这一批的毛毡毯做得并不如之前的精细,粗粝一些,可价格也便宜,更适合普通老百姓。
“终于有素肉干啦!”
躲在家中的村民呼啦啦一下全跑了出来,叽叽喳喳地问着,“和宋大家的东西一样吗?”
“宋大娘子的货都是从咱们贺兰百货拿的。”
贺兰百货是贺兰定给商队取的名字。
“也一个价?”
这个年岁,草原物资匮乏,山南的老百姓们日子也不好过。豆腐的出现给所有人的饭桌都添了一道滋味。
“一个价!”
阿史那熊塔牵马上前,掀开桶盖,露出里头的白花花的素肉干,“要买得赶紧,下一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除了这些,这次还有豆渣。”
豆渣是磨豆浆剩下来的残渣,口感粗粝了些,但是人也可以吃。
便是人不吃,用来喂牲口也是极好的饲料。贺兰部落的马儿们吃豆渣一个个吃得油光水亮。
“这个怎么换?”
有村民好奇。
“草木灰。”
阿史那熊塔道,“一簸箕草木灰换一簸箕豆渣。”
“还有这等好事!”
村民们均是眼睛一亮,有那反应快的,已经转身跑回家去炉膛里扒拉草木灰了。
“你们要草木灰做甚?”
有好奇地村民大胆询问。怎么会有人用吃食换废品垃圾呢?
阿史那熊塔眼睛一横,冷冷道,“你问得太多了。”
好奇的村民被吓得一个激灵,目光情不自禁落在阿史那熊塔腰间那把雪亮的环刀上,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脑子瞬间清洗了:眼前的行商可不是那和善好说话的宋大娘子!
“羊毛毡毯要看看吗?”
田文汉上前推销,企图打破了肃冷下来的气氛,“这毡毯可暖和了,可以当垫子,可以当被盖,更可以裁剪成马甲,穿着挡风保暖。”
“这要好贵的吧。”
村民们去毡毯并不感兴趣。
“一点不贵!”
田文汉展开手里的毡毯,“这么一大块,能裁出一件马甲和帽子,才二十铢钱。”
“只要二十铢?!”
极其低廉的价格顿时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力。
可是心动只是一瞬,村民们很快清醒过来,“这是贵人老爷家才穿得起的东西,我们用不着。”
等到天更冷的时候,大家都不会出门了,全家人挤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
“买一张吧。”
田文汉扒开自己的外衣,露出里头衬着的毛毡马甲,“冬天不怕冷,咱们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了。”